平常使用。而娘亲亲手缝制那个,我则不舍得使用,将之珍藏起来。直到那天在太白酒馆,将仿制布包连同银子赠予你之后,我才重新启用娘亲所缝制布包。”
“怪不得,当我捡起你扔掉的布包,看到布料、颜色、梅花图后,印于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便涌现出来,也便据此猜测布包主人是你,或是与你相关之人。我想去追上你,一问究竟,但尚未来得及追过去,便看到你折返回来。你个子虽已长高,但仔细看你面容,与几年前并无太大变化,我心里便有了八成信心。再试了一下你的口音,果然是洛阳话,我便确定真的是你。”
“原来久别重逢,还多亏了小小布包。”明月感叹之余,笑言:“不知借用杜子美诗句: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适不适用此时此刻与赵二哥秉烛夜谈的情景呢?”
赵仲谋笑瞅着她,打趣:“不适用。杜子美此诗中还有两句: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明月立马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脸红了。
“尚有不适用之句,你且听诗中最后两句: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赵仲谋说到这,宽厚的手掌再次落到明月头上,意味深长地说:“月丫头,既是久别重逢,更是难得重逢,从今后,又何必再为期盼重逢而苦?留下来,能与你继续秉烛夜谈,赵二哥乐在其中、甘之若饴。”
赵仲谋的意味深长,在明月的心湖中投下了涟漪。她想分辩清楚,这涟漪所带来的感觉,到底是喜悦,还是忐忑,抑或两者皆有之,交织并存?但尚未来得及分辨,又听见他说:“此处卧榻,乃为我所备,原是打算于此研习册籍时,若困乏即可休息,但基本用不上。今夜,你便在此安心歇息,明日再为你安排新住处。”
明月点头。
赵仲谋放下手掌,道:“北汉贼人潜入开封之事,尚未完结,仍需再议,从殿前司出来时,几位同僚已与我约定晚上继续商议,现需出发,不能再陪你秉烛夜谈,你早点歇息,也有利于伤口愈合。”
明月忍不住叮嘱:“一切小心!”
赵仲谋听到她的叮嘱似乎很开心,含笑颔首,缓步走向门口。
刚打开门,他忽又转身,目光落在桌面的衣裙饰物上,特意嘱道:“虽然你仍未习惯以粉黛罗裙示人,但桌面饰盒里有一饰物,你务必记得打开来看,相信你会展颜一笑。”
“好。”明月应道,含笑目送赵仲谋离开。
赵仲谋的特意叮嘱,引起了明月的好奇心。她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饰盒,打开,烛光摇曳中,一对以淡绿色玉石雕琢而成的小巧的梅花造型耳坠,赫然进入她眼帘。
她将耳坠取出,置于掌中,感受着玉质的温润细腻,久久不动,神思几转。
梅花造型耳坠对应了绢布小包的梅花图案。这番用心,让明月既隐隐感动,又隐隐猜测送耳坠者在她心湖激起涟漪时,他的心湖或许也已起了涟漪。
夜渐深,寒意愈重。她打开绢布小包,取出玉佩,置于桌上,与耳坠并列而放。看着两者,她呆呆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