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学堂里的时候啊,教书的是位老先生,老先生一生未娶妻生子,只是不知哪个丧良心的家伙把一婴儿遗弃在了学堂后面。”
“半夜里,老先生听到啼哭起身去看,看到竟然是个婴儿在哭,上苍有好生之德何况是教书育人的老先生呢?”
“老先生只好暂时照顾这婴儿,想着找到他的父母是谁或者看看能否找到一户合适的人家收养,结果亲生父母没找到,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老先生就只好自己养着,这一养便是养到了视如己出。”
“虽然说句实话,就算老先生没有捡到婴儿,真到了那一天老先生千古之后,我们村子里也决定是要一起为老先生送终的,而且肯定是要厚葬,只是那样一来,学堂里便没有人了,谁还能教我们的孩子读书认字呢?”
“所以照我说啊,这或许也是好事吧。”
“好歹是有人能为老先生养老送终了,况且这婴儿长大还继承了老先生的衣钵,便是成了如今在山上学堂里教我孙儿他们蒙学的先生了。”
“所以老先生和先生,都是我们村子里的大恩人啊……”
之后高胜兇就在这间村子里暂时落脚。
第一天跟着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了学堂,不过他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学堂外站着听课。
但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小先生便告诉他,先生在学堂里多留了一套空着桌椅,于是他便在小小的学堂里有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就这样连续听了好几天的课,却也始终没能见到先生的真面目。
听课之余,高胜兇还在村子里打听先生的情况,起初村民们都不太想与他多说,后来知道他也在学堂里听课,大抵因此觉得他应该没什么恶意,才和他多说了些。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来村子里的老老小小,对山上学堂里的父子两代先生确实都很敬重。
并非迫于某种淫威之下的妥协。
而是诚心诚意,发乎内心。
就像是高胜兇能够感受出来,这些村民的淳朴与良善,对他这个迷路之人的帮助也极为真诚,没有图什么回报,他接连在村子里吃住了数日,连世俗通用的金银都成了无用之物,也就是一身力气还能发挥发挥,做点劈柴挑水之类的杂事,免得真就成了白吃白住。
不过虽然不管是高胜兇亲眼所见,还是村民口中,山上那间学堂都那么得好。
但是疑点也显而易见。
学堂里立一扇屏风,先生不与学生相见,这是做什么呢?
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
不过正所谓非礼勿视,既然先生不见,高胜兇也不想耍手段见到先生的屏后真面目,只是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下原因。
“……先生他偶感风寒,怕传染给我们,所以才立了屏风。”
这是村长家的小先生的回答。
但是高胜兇紧接着问屏风已经立多久了,小先生却又支支吾吾,就像是说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圆了。
高胜兇不急,没有逼问。
修身林问的是本心,他本就是寿元漫长的妖兽,还在乎这点时间吗?
就当高胜兇在村子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似乎他已经成为了村子里的一员,也已经完全肯定那间学堂并不存在藏在圣人学识之下的龌龊龃龉,就只是一间纯粹到极点的教书育人的学堂,而且虽然教的是蒙学但都深入浅出讲得极好。
唯一特殊的地方便是学生见不到先生的真面目,只看得到屏风上烛火映照出来的伏案轮廓。
就在高胜兇琢磨着该不该和学堂里的先生开门见山,提出想要见一见他的真面目时,村子里又来了个陌生人,手臂上缠着一条金色的绳子,手掌里握着一面银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