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酒杯满上,还没等四人开口,唐一舟问道:“那个张士诚在泰州那么远的地方,都派人过来向本王示好。可是在荆襄地区的王权、孟海马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派使者过来?”
四人知道这就是今天魏王要说的正事了,“微臣以为,这二人应该是在待价而沽,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怕只怕他们有别的想法?”
“太傅,在本王面前还要这么藏头露尾吗?”
“怕只怕,他们会和其他势力联合,那就麻烦了。”
唐一舟放下手中的筷子,“本王想过,他们要是联合的,无非就是南方的徐寿辉和西方的元军,本王和徐寿辉迟早会有一战。他们占据着湖广大部和江西一部,势力太大,不会向本王服软的。解决了徐寿辉,那王权、孟海马之流就不值一提了。”
杜遵道知道这是唐一舟想到亲征了,“魏王,如今正值秋收时节,可过去两个月的兵祸,颗粒无收,如果魏王想要南征,这粮食从何而来?臣认为,魏王当下不宜再起兵事,反而应该将开封的二十万军队裁汰十万人。”
唐一舟看了杜遵道一眼,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那就听太傅的,二十万人裁汰十万老弱,就地屯田。开封留五万精锐,本王再领五万南下。”
杜遵道寻思着自己说的话,都没听进去啊。
“魏王,要不您再等一年?到时兵精粮足,再行南征不迟。”
“再等一年,我方兵精粮足,彼方也兵精粮足,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唐一舟指着罗文素说道:“左丞相,你替本王草拟一道劝降书,限王权、孟海马十日之内向本王献上降表,不然本王将会亲自去襄阳和他们商讨天下大事。”
罗文素站起身来向唐一舟拜了下去,“谨遵魏王令。”
“当然今日让四位大人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刘四审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最近本王翻到后汉书,其中说到光武度田之事,四位大人应该知道吧。”四人默然不语,听着唐一舟接下来的话,“虽然最后没有说清度田之事到底成没成,不过本王想着,大概率是没成,班固为尊者讳没有写出来而已。如果最后成了,班固不会将这件事写的模棱两可,一定会大书特书。”
“魏王何意?”四人之中最为沉默的盛文郁开口问道。
“本王认为,光武帝虽然是千古无二的圣君,但度田这种事,却是做错了。如果是在战争之时做的话,彼时天下动荡,度田正当其时,一则战乱时土地户主变来变去,没有定数,二则大军在手,谁要出头,正可杀一儆百。可一旦天下定鼎,利益板结,那时再想从开国侯手中收取土地,就和要他们的命差不多了。所以这件事情,本王希望秋收之后就开始度田,四位大人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