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流转却看不见底,隐隐又透着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小方慌忙收回目光,木着一张脸,将路线画完,交给了程子衿。
“好,你先歇一歇。”程子衿含着笑,示意侍卫将小方带下去。
一旁观看的安乐伯不知程子衿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怒气几乎遮掩不住,他眼里,此时的程子衿就像小丑一般,做着没有半点作用的事情。
他沉着脸,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他知道程子衿会和自己作对,即使他出声阻止,对方也不会罢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若是当初给她找个小户人家就好了,容易拿捏些。可他转念一想,嫁入平阳侯府他好像没有出什么力,于是悻悻停止了遐想。
那边,程子衿的问询还在继续。
第三个证人小黑回答完,又画完路线图后,程子衿将另外两个证人也叫了进来。
“山长请看,”程子衿两三个人画的路线图递到山羊胡跟前,指着三幅图,道,“从这三个证人说的目击时间与地点看,我弟弟除非神仙转世,才可以在半盏茶的时间内从这里跑到这里,然后还要准备好
两个不同颜色的包袱,一路跑一路换……”
三个证人从进来之后,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彼此面面相觑,此时闻言,更是吓得魂不守舍。
其中一个忽然扑通跪了下来,哭嚎道:“山长恕罪……”
而安乐伯此时闻言,神色不由顿住——这是翻转了?
其实,山羊胡此时心里尽是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程子衿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要怎么办?难不成现在推翻之前的审问?
可是,负责审问的都是三味学院有名的教员,推翻审问意味着要让三味书院大大地丢一次人。这怎么可以?他代掌三味书院,决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而让三味书院陷入风口浪尖。
主意打定,山羊胡看向程子衿,微笑道:“刚才他们倒也问了,只是没有你问得详细,若是能问得仔细些,令弟也不会受了这委屈。不过——”
凡事就怕“不过”两字。
程子衿看着对方不达眼底的笑,先接过话淡淡道:“因为我来之前,没有人给我弟弟好好说句话的机会。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痴儿,毕竟就连自己的父亲都看不起他,谁有能真正听听他的话呢?——哦,对了,山长刚才说‘不过’,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