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的话语甫一落下,萧珏闻言,头微微一侧,转向了云杜若,手中那把精致的扇子依旧悠悠摆动,不疾不徐。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深邃,仿佛能将人内心的秘密都一览无余。
在他挺拔的背影之后,萧泽与陆洛童并肩而立,两人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云杜若。
云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略有失神,眸光闪烁了几下,才恍如梦醒般迅速恢复了常态。
他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缓缓言道:“哦,原是我在外的琐事已毕,便提前一步返回了京城。”
萧泽闻言,轻轻颔首,以示赞同。而前行数步的萧珏,闻此戏谑之语,面上的笑意愈发灿烂,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他迈开步子,径直朝云杜若走去,口中调侃道:“嘿,云大冰块,你这刚入京城的地界,便急不可耐地踏进了这红袖水巷,当真是风流不羁,快活似神仙呐。”
言罢,他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缓缓合拢,以扇柄轻点云杜若的胸膛,带着几分玩笑。
后方,萧泽闻此言语,面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讶异之色。在他心中,大舅舅云杜若为人正直不阿,尽管尚未成婚,但多年来,无论是明面上的倾慕还是暗地里的情愫,对云杜若心生好感的女子委实不少,而他皆是坐怀不乱。
云杜若其人,相貌堂堂,品行端正,加之出身于琼州府声名显赫的云家,其堂姐更是当朝备受尊崇的长郡主云慕荷,如此身世背景,自是不乏有人对他暗暗牵念。
然而,岁月悠悠,云杜若却始终未曾迎娶娇妻,就连纳妾之事也未曾有过,清心寡欲,仿佛这世间红尘俗事皆与他无关。
萧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身侧的陆洛童,只见他面容恬静如水,仿佛周遭的喧嚣皆与他无关。两人先前的交谈太过沉浸,竟不知不觉间踏入了这名为红袖水巷的所在。
红袖水巷,一条依水而建的幽深小巷,其内藏匿着诸多风月之地,秦楼楚馆竞相争艳,夜色中更添几分迷离之色。
面对萧珏那含着几分玩味与挑战的眸光,云杜若面容依旧宁静如水,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从容答道:“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是”字,仿佛轻轻一叶扁舟,却在萧珏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手中的折扇倏然一顿,身形不自觉地微微后仰,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景:“云杜若,你此言莫非是戏言?你,那位向来冷若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君子’,竟也……”话语至此,未尽之意已溢于言表,满是对云杜若此番回答的惊愕与不解。
云杜若轻吐一口气,怀抱长剑,身姿挺拔,目光转向萧珏,缓缓道:“我方入京城,便听闻今晚栖凤楼清凤姑娘将开盘,据说因为她的一曲《霓裳羽衣》,连入场的茶水费用都飙升至五十两之巨。我心生好奇,欲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千金之舞,究竟有何等非凡之处,难道此举有何不妥吗?”
萧珏面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僵硬,旋即连连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如:“妥当,自然是再妥当不过了!云兄有此雅趣,实属情理之中。”
云杜若的目光轻轻流转,微妙地扫了他一眼,眼底藏着一抹不易捕捉的疑惑:“萧珏,你身为水月楼之主,对京城的风花雪月之事,理应如数家珍,怎会遗漏了今夜栖凤楼清凤姑娘开盘的消息?”
萧珏一听,面上瞬间多了几分急切,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扬了几分:“怎会不知!我当然心知肚明!”
语毕,他猛地展开握于掌中的折扇,对着自己用力挥动,那动作中带着一股要将胸中郁气一扫而空的决绝。
而立于他身旁的云杜若,依旧保持着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淡然地吐出一个“哦”字,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微妙地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