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险些没有绷住笑容,连忙假借咳嗽掩饰住自己的行为。
她招呼道:“先吃饭吧。”
等顾幸川入座后,他们才动起了筷。
今日上的都是岳如意创新的菜色,宋闲云几乎每道都赞不绝口,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若是岳如意在此,早已笑的绕着院子奔跑起来了。
待用完饭,乔荞才向顾幸川问起方才的事情。
贪污受贿是一件事,但是汇如风点名要带走顾幸川才是一件奇怪之事。
在乔荞的印象里,前世顾幸川是死在江南,对外说的是因病猝死。
并且这位天才嫡子少与人交往,虽是名满天下,但并没有多少人见识过他的真容颜。
宫中人更不例外。
顾幸川同样倍感困惑:“我少与京都人来往,更从未入过宫,这礼部尚书因何要抓走我,我也无从知晓。”
礼部尚书苏摩,乔荞有些印象。
他道貌岸然,看似与人和睦,慈爱善良,其实心是天底下最狠毒的毒药。
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可以摒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部分肉体。
前世时,苏摩受贿被查清,为求自保,他弃车保帅,故意砍断自己的双腿,告诉宋闲云自己并非是有意贪污,而是一直有人威胁。
虽然后来苏摩失去了权利地位,但他因为断腿之举,免去了死罪,最后带着自己的金山银山归隐去了。
乔荞啜着茶,陷入沉思。
苏摩跟江南那边根本没有往来,为何要抓一个顾幸川?
抓顾幸川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想要顾幸川为自己做事,二则是利用顾幸川来威胁顾府。
乔荞忽然回过神。
她想起来了,最近京都周遭的确没有需要用到顾家的事情。但在边境之处,因着战火连绵,边境城墙出现了损毁。
三个月前,宋闲云颁发圣旨,遍寻可以修复城墙的能人巧工。
苏摩想要借花献佛,借着顾幸川的手,来为自己博取地位。
宋闲云显然与乔荞想到一处去了。
宋闲云放下杯盏,笑道:“顾公子手艺天下无双,何不一直局限于为民间做设计呢?要不要试试看,自己的手艺能否为宋国建功立业呢?”
顾幸川谦虚道:“我只是一届书生,何来能力为国做事呢?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听着这话,宋闲云便抛出了橄榄枝:“边境最近城墙受到损毁,以顾公子的手艺,应当可以修建出更为坚固的城墙。一座城池如若没有坚固的城墙,那么也难以抵御敌军的侵袭。如若顾公子可以做好这件事,不仅可以名垂青史,更是可以彰显自己的能力,为宋国百姓做出真正的好事。”
一听这话,顾幸川双眸放光。
可极快的,他又泄气道:“可就算我想,我只是一个工匠之子,也没有本事可以接下修建城墙的活计。”
宋闲云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顾幸川:“顾公子,你去揭榜,然后再带着这块玉佩前去宫门处,那里自会有负责接待的人等你。”
说罢,宋闲云拍了拍衣袖起身。
他挥挥手,并没有打算停留的打算,在顾幸川惊诧且困惑的视线中大步往外走去。
“顾公子!一定要来啊!”他大声提醒道。
直到人走远了,顾幸川才问道:“少东家,这位究竟是?”
乔荞眸色望向悠远之处,语气平静:“看宫门的。”
日暮西斜,鎏金大殿内。
殿内庄严肃穆,今日并无参拜的朝臣,只有一人哆嗦着跪在大殿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