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绣心身后,李母一行人都挨着棺材站着,一个个满脸凛然,决裂,尤其是李母,脸色苍白无血,眼底一片猩红,唇紧紧的咬着,身体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箭似的,似乎随时都可以射出去,刺进杨永仙的胸膛,将杨永仙的胸口凿出一个巨大的血洞出来。
而老杨头呢,则站在不远处的天井旁边,身旁站着杨华明和刘氏两口子。
老杨头一张脸沉得跟锅底似的,仿佛能刮下几两锅底灰来。
但老汉的眼神同时也是无措的,尤其是看到屋门口对峙的杨永仙和李绣心,老汉花白的眉头就更紧的拧在一处,仿佛打了结似的。
杨华忠几人的进来,仿佛一缕曙光直接从头顶照下来,老杨头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老三啊,你可算来了,快看看啊,棺材都抬进门了,像什么样啊!”老杨头赶紧朝杨华忠这大呼小叫起来。
屋里屋外,除了依旧在对峙的杨永仙和李绣心,其他大大小小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杨华忠。
杨华忠谨记进门前跟杨若晴这商量好的,他抬起胸膛,挺直了腰板,威严的视线扫过四下,声如洪钟的开了口。
“今日,我是以长坪村里正的身份过来,你们这是在整啥?棺材是咋回事?”
他抬手指着那口横在面前的棺材,问李家人。
李家人里面,李母披头散发冲到了杨华忠的面前。
“他三叔……”
李母刚启口,就被杨华忠抬手给打断了。
“我方才就说了,我是以里正的身份过来,不攀扯半点私人关系,你们有啥情况就一个一个说来!”杨华忠再次大声纠正李母。
李母愣了下,随即便重整了思绪,侧身给杨华忠福了一下。
“好,既然里正在,我就把我的冤情跟里正大人说,还望里正为我做主。”李母道。
她转过身来指着老杨头和杨永仙,“杨家人欺负太甚,我闺女绣心当初冲着跟杨永仙的青梅竹马情分,委屈做妾,阎王跟前走一圈才为老杨家生下曾孙修儿。”
“不久后又忍着身子不适再度怀上了孩子,我闺女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为老杨家开枝散叶,伺候杨永仙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如今,因为一包泻药,他们就要把我闺女扫地出门,就连换洗的衣裳都不让拿半件。”
“我就想问问里正大人,天底下咋有这样欺负人的?我闺女是人不是畜生啊,生养了两个孩子,就这么扫地出门了?这让我闺女往后咋活?这不是让她去死吗?所以今日我们才抬了这棺材过来,今个这事儿要是不给个说法,我闺女就直接碰死在这儿,棺材都备好了!”
“我闺女,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今个这趟出来,她就没打算活着回李家!求里正大人做主,给我们讨个公道!”
李母说着,跪了下去,把头磕在杨华忠的脚尖前面。
杨华忠往旁边让开一些,不敢受李母的磕拜。
然后,他将视线投向天井那边的老杨家:“方才李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派个人出来说几句吧。”
老杨头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杨华明和刘氏,在用眼神询问到底谁出来说。
杨华明直接摇头,这事儿,他就是看热闹的,他不掺和。
刘氏站了出来:“我来代表老杨家说几句!”
若是换做平时,刘氏肯定也是夹在人群中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但是这趟,李绣心往甜羹里下泻药,她喝的最多。
一想到那两天腹泻到头晕目眩,浑身发紧,都没法下地儿的感受,她就觉得自己也是在阎王殿走了一圈的人了。
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李绣心。
所以这事儿,她必须要掺和一脚!
刘氏咳了一声,似乎在试音似的,这才来到杨华忠面前。
她扭头看了眼地上还跪着的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