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实是跑得急了,一口气上不来,半俯着身拼命地喘着。
贵妈妈在一旁歪着身子蹲身看着她,两只手在空中打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的祖宗啊!你倒是说呀!你这是要急死谁!”
“顺儿……顺儿传信来,世子……世子爷邀小姐去……牢城营。”梧桐捂着胸口,终是说了出来。
“牢城营……牢城营……”
秦昭清嘴里轻声念叨着,脸上渐渐涌上一丝喜色,应是成了!
贵妈妈在一旁细瞧着秦昭清的神色,也跟着笑开了:“梧桐,平儿,快!伺候姑娘梳洗更衣!时辰可是有些晚了!”
站在牢城营的大门口,秦昭清心头百感交集,前一次自己来这里,是手刃他吴应飞,才多久啊,却恍若已是前世之事。
正午的日头,照在这阴森的牢城营上头,都没了暖意。
“秦大姑娘,我们世子爷有请!”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对着秦昭清作礼。
“是你!”梧桐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那晚在王府门口遇到的人。
对面的小厮好似一点都不意外,笑道:“小的叫青石,是世子爷的随侍小厮。那日见姑娘哭得伤心,便逾矩去通禀了,事后被我们世子爷好一顿责罚,现下还疼呢。”
说着又是一阵笑。
“世子爷看着这么好性的人,竟还……”梧桐捂嘴惊呼。
秦昭清侧头瞄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扭身道:“青石,害你受累了。日后若有需要相帮之事,你自开口。”
说着示意了一下梧桐,梧桐领会,忙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了过去。
青石四下瞄了一下,伸手接了:“姑娘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成。青石自当效力。”
秦昭清面无表情,微微颔首,三人便进了牢城营的内牢。
这牢城营是京都等级最高的牢狱所。它分内牢和外牢两部分,外牢多是关押一些以民犯官的,或是各类纠纷的,以平头百姓为主;而内牢则不同,内牢之中关押的,皆是有品级的官员。
这青石带着她们直往内牢而去,那么现下要去见的人,必然就是吴青山!
内牢之中,昏暗潮湿,两侧逼仄的牢房内,皆关押着一些重刑官员。这些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血痕累累,发出阵阵恶臭。
整个内牢哀嚎声,呻吟声充斥,让人很是不适。
梧桐紧紧捏着秦昭清的手,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些可怖的记忆涌上来,秦昭清在努力地克制着。
“秦大姑娘,我们世子爷就在前头的刑罚室等着您。”
青石在前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暗室,那暗室的门是用很厚的生铁焊制而成的,上头还缠着一个巨大的铁索,看着有些骇人。
秦昭清深呼了一口气,捏紧梧桐的手,朝前走去。
刑罚室的铁门被缓缓拉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秦昭清不觉眯起了眼睛。
“秦大姑娘。”
本坐在里头的宣文宏,此时站起身来。
秦昭清站在门口顿了一下,缓缓走了进去。
“宣世子。”秦昭清欠身作礼。
宣文宏抬手回礼,引着秦昭清入座。
这刑罚室内,可怖的刑罚工具摆满了一旁的架子,发出幽幽的冷光。地上淌着的黑红色污水,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
正前方的刑罚立柱上,正绑着一个头发散乱,鞭痕满布的人,那人喉间还发出一些粘液翻滚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好似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轻晃着脑袋,艰难地抬起头。那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