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宏忙抬手拦住,笑道:“这晋仰岳,没有同你讲吗?”
秦昭清满脸犹疑地抬起头,看向宣文宏的眼里,满是迷茫。
宣文宏了然了,摇头轻笑道:“我竟看不出,这晋仰岳,是这样的活菩萨呢!”
秦昭清的神色微变,她似是有些觉察出了什么,低着头,拧住了自己手中的丝绢。
“这玉笔,是我在他助我渡过险境时所赠。我当日言过,有朝一日,他若碰上事,只要他执这支玉笔来找我,我必竭尽全力相帮!”
宣文宏伸手至腰间,那腰间缀着好些香囊,那支玉笔淹没在其中,他将它轻轻取下,拿在手里轻抚着,又侧头细瞧着秦昭清的神色。
秦昭清心头震动,一时有些无措。她自然是想过,要求襄王府的世子相帮,事情又如此棘手,想来是要承一个很大的恩情的。但是她万没有想到,这恩情远比她所想的还要贵重百倍千倍。
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承下了这个人情,她也有些惶恐,惶恐自己以后要怎么相还。
秦昭清踌躇着,沉吟着,天人交战。
宣文宏看出了她的纠结,轻叹了口气,道:“如若你觉得还不起这份情的话,你就把……”
宣文宏也有些说不下去。
“请世子帮我!”
秦昭清猝然抬起头,眼神似铁,神色坚决,朗声道,“请世子帮我!晋公子的这份情,我会慢慢还。但是博陵郡的百姓等不得,秦氏军数万将士等不得,我父兄……也等不得了!”
说到后半截,秦昭清已微微哽咽,她紧咬住下唇,泪涌于眶,却极力自持着。
宣文宏看着面前这个倔强又冷静的秦昭清,心底有些波动。
秦昭清泪光盈盈,神情恳切,白皙的脸庞上,因急切泛起微微的驼红,宣文宏这个情场浪子,竟感觉此刻自己的心,好似漏跳了几拍。
“我帮!请秦大姑娘,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地说与我听吧。”
宣文宏已经有些晕头了,他不敢直视秦昭清的眼睛,微微撇开头,道。
秦昭清一听他答应了,心头大喜,灿然笑开。
她忙将此事,细细说与宣文宏听了。
宣文宏听后,紧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地把玩着腰间的香囊,低头斟酌着。
他虽有心理准备,却不曾想过竟牵涉如此之广。
秦昭清定眼细看着他的神色,看来此事不太好办。
“你是说,这件事的关键,在那个博陵郡监事,吴青山?”
宣文宏定定地看着秦昭清,再三确认道。
秦昭清微微颔首。
宣文宏喟然长叹一声:“你可知,那吴青山是何背景?”
秦昭清一时愣在原地,她猛地想起,在士川营的大帐中,晋仰岳也问起过同样一个问题。
秦昭清此时的心被猛地揪起,不好!
宣文宏看着秦昭清这变幻的神色,知她已看出了端倪:“那吴青山,是谢国公的得意门生,是谢党!”
秦昭清本紧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松,双手有些虚软。这背后之人,竟是这位谢国公吗?
这位谢国公,向来与父亲政见不和,在很多朝廷要事上都是意见相左。但这也都仅限于在朝堂之上,难道在背后,他已经探出了黑手吗?
秦昭清在这春夜,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昭清低着头,咬着牙沉声问道:“如若这吴青山的背后,真是谢国公,那我们……就动不了他了吗?”
秦昭清纤瘦的脊背轻颤着,低着的脖颈白皙又倔强,宣文宏有些不忍:“秦大姑娘,宣某且尽力一试吧!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