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康表哥,倒还没有把我忘记啊!”
秦昭清一脸冷笑地缓缓直起身体,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她微微低头,冷眼俯视着脚边匍匐着的秦康仁,眼中杀意跳动。
秦康仁猛烈挣扎了几下,企图挣脱凌副将的钳制。
秦昭清摆了摆手,凌副将这才退到了一边。
“直接说吧!康表哥。天也快亮了,我也没工夫同你绕弯子了。”
秦昭清将身体略略后仰,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秦康仁的双手被交叠着缚于身后,他努力打直了身子,低声道:“清妹妹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想知道什么,康表哥难道不清楚吗?府仓的粮现下在哪里?登记的明细、账目,还有看管府仓的黄大、严武,现又在何处?”
秦昭清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责问道。
秦康仁听后,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低下头,纹丝不动地跪着,不知在思忖什么。
过了半晌,他缓缓地将头抬起,肿胀的脸上笑意绽开,露出粘着血丝的森森白牙:“清妹妹在说什么呢?那仓里的粮,秦将军出发阳谷关前,就派了人来运走了。当时来的人,还将账目明细也一并给拿走了。我还奇怪呢,运粮就运粮,怎的还要拿账簿。我有些生疑,多问了两句,就被来的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军士给推倒了在地”
“畜生!一派胡言!”
站在一旁的凌副将,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就冲上前来,:“去阳谷关前,是我领的军,整军待发迫在眉睫,哪有人被派去你那运粮。你说有两个军士带人去的,那军士姓甚名谁?长何模样?是否有将军手谕?你且给我一一说来!我谅你是一样都答不出来!”
秦康仁面不改色,轻笑道:“凌副将也太为难人。你们那些军士,个个都穿着一样的军装甲胄,头上还戴着鞮瞀,我哪里分辨得清他们的细模样。至于将军手谕嘛,当时那两个军士说,你们战事吃紧,要粮要的急,只有将军的口谕。这样的事情,凌副将也知晓,也不是头一次了!前头也有好几次来运粮,给的就是口谕,是而我也就没做阻拦。”
这秦康仁说得严丝合缝,一时竟没有错处可抓。凌将军顿感语塞,脸被气得涨红。
秦昭清听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一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看来这秦康仁是有备而来了!
“康表哥,你现下是觉得,死无对证了,是吗?”秦昭清的声音低低的,但眼神,却已满是肃杀之色。
秦康仁直着身子仰着脖,略略有些得意:“清妹妹,话也不用说得这样难听。将军护国尽忠是大义,这世人皆知。但不能因此,就让我来担这贪墨米粮的罪名。这可是要被诛杀全族的重罪,我可万万担待不起!但是秦将军就不同了,他是圣上钦命的忠勇将军,现下又已故去,想来就是坐实了这罪名,你们秦府,也还是能平安喜乐,坐享富贵的。无妨!无妨!”
“你这丧良心的猪狗,竟敢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语!当初你全家都要死绝了,舔着脸求到将军面前来,让他给你指条活路。你算将军哪门子的亲戚,往上数十代都不是一个祖宗。将军怜你,帮你摆平你家里的那些脏污事,还养育你栽培你,把管理府库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倒好,红口白牙扭过头来,竟这么攀诬他!你今日不想活,我便成全了你!”
凌将军怒极,抬起手,那寒光凛凛的长刀,便架在了秦康仁的脖颈处。
秦昭清紧捏着拳,浑身微颤,双目淬冰,双唇已是没了血色。
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恨声道:“你可曾想过,污蔑国之忠臣的下场?”
秦康仁抿嘴轻笑,探身迎到秦昭清的面前,慢悠悠地说道:“清妹妹,你可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