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有些年头了。封老将军又一向节俭,后头也没有再耗资整修,是而看起来有些老旧。
门房的小厮见来了客,忙从里头迎了出来。
“这位是秦府的秦大姑娘,听说封老将军近日身子不爽利,特来探望。”梧桐对着小厮作了个揖,道。
“是秦大姑娘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可别再外头冻着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快步流星地从里头走出来。
秦昭清微微颔首,扶着梧桐的手,缓步走了进去。
“公子,那马车,好像是秦府的。”跟着马车刚要回府的石泉,侧身瞄到了停在封府门口的车架。
坐在车内的晋仰岳有些错愕,抬起幕帘探头往后望了望,正是那秦府的马车,车头驾车的那个车夫脸似关公,让人过目不忘。
“这秦大姑娘,怎的会来外祖爷府上,好生稀奇!”石泉搔着头,又回身看了两眼。
封府这宅子,外头看着有些老旧,内里的园子倒是别有洞天。
假山奇石,曲连游廊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竟把园子中间围起来,建了一个小豕牢。这豕牢中,养了好些小动物,因着刚下过雪,这些动物们都在雪地里打滚嬉闹,很是有趣。
“这豕牢建了有些年头了,最早是为了大公子建的。大公子儿时,在这里寄养过一段时日,老将军怕他无趣,便命人建了这个。后来大公子回侯府了,老将军也是想睹物思人吧,便将这个留了下来,养到了现在。”管事见秦昭清对这个豕牢很感兴趣,便在一旁介绍着。
忽而,一只圆滚滚的小松鼠探头探脑地跳到了秦昭清的脚边:“小姐小心!”
梧桐一惊,忙要上前驱赶。
“不妨事,休要吓着它!”秦昭清曲身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这小松鼠竟安分地躺在那不动了。
“这只小松鼠名唤松果,也是我们大公子最喜爱的。看来秦大姑娘和它有缘呐。”管事站在一旁笑说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昭清一时竟有些赫然,她将手里的小松鼠轻轻放回了豕牢:“封老将军现下在何处呢?”
管事一拍脑门,不好意思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领您看景了。大姑娘您这边请,这会子老将军正在前厅呢。”
管事微躬着身,在前头引着路。
远远的,秦昭清就看到了一位两鬓斑白,却身形挺拔的古稀老人正站在前厅门口。
“封老将军,怎好让您在此等晚辈!”秦昭清忙快步上前,向封老将军作礼。
封老将军仰头畅然笑道:“是秦家大姑娘昭清吧,你父亲之前时常向我提起你,今儿总算是见到了!快快,进里头暖和暖和。”
秦昭清听封老将军提起父亲,心头有些酸涩,她忙伸手扶住老将军的胳膊,搀着他往里走。
“无妨无妨,不用扶我!我这把老骨头啊,还硬朗得很!还能替圣上啊,守好些年西塞呢!”封老将军一派壮志之态,却让秦昭清看着有些动容。
“西塞苦寒之地,风急露重,老将军还是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秦昭清还是坚持将老将军扶到椅子上才松开手。
封老将军看着秦昭清微微泛红的眼圈,煞白的脸色,万千愧疚涌上心头:“丫头啊,你要爱惜自身,你父兄的事,终究是我……”
“不,老将军,您已经尽力了!昭清感念您,是而今日定要来看看您!昭清虽年轻,但是非曲直,尚且是看得清的!您也切莫再要自责!”秦昭清仰起晶亮的双眸,满脸的倔强和坚韧。
封老将军看着也是心头触动,忙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快坐快坐!坐下说!坐下说!”
秦昭清作揖谢过,转身便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