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将军府?”本蹲在一边伺候秦昭清穿裙子的梧桐登时惊得抬起了头,“怎得想起要去封老将军府,我们和他可从无往来,再说昨晚那个晋大公子如此胡言乱语……”
梧桐说着说着,音量慢慢小了下去,她突然想起昨天的情形,怕自己的话又让小姐多思多虑。
秦昭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淡淡一笑,道:“封老将军不日便要奉命去驻守西塞,他帮过父兄,也帮过阳城关的百姓。现下又病了,我作为晚辈,理当去探望一下他,顺便给他送行。”
“哦,是这样!”梧桐这才了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小姐,你让备的礼俱已备妥,前头的马车也套好了,是现在出发吗?”平儿从外头走了进来,鼻头红红的,不住地搓着手。
秦昭清朝着她招招手,道:“快来里头暖和暖和,出发的事不急,我们且再等一会。”
“探望病人不是时辰越早越好吗,怎得今日还要等……”梧桐有些不解的站起身,喃喃着,忽而眼睛一亮,歪身靠向秦昭清,“我晓得了!小姐,你是怕碰上那晋大公子吧!”
秦昭清一抬手,将她略略推开了些,笑骂道:“越发没正形了,先去小厨房拿碗甜羹汤,我们吃了再走,也不迟。”
梧桐应声,和平儿笑闹着出去了。
“小姐,备的礼都装在车里了,您且看看。”秦府门口,刘管事殷勤地站在一旁。
昨晚门房的那一通闹腾,他作为管事,自也是有责任的。
先头太夫人,将军都还在时,他也是个办事严谨的。眼见着这阵子府里没个真正当家做主的人,便也放任起来。平日里,那些个小厮偷奸耍滑,闹出点小动静,他也就不想管了。谁曾想,昨晚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正好被大姑娘给碰上了。他事后听门房小厮来报时,惶恐了一整夜。
幸而到了今早,这大姑娘也一直没有向他发难。
秦昭清走到刘管事的面前,探头略略往马车里瞧了眼,淡声道:“刘管事置办的,自是没有不妥当的。祖母在时,也常在我面前夸赞刘管事做事妥帖,细致。日后,我打理这秦府,也还要仰仗刘管事多多费心操持了。”
刘管事自是能听出秦昭清言语中的警告之意,昨晚的事,必然是让她恼了的,现下这样提点,也算是给他留足了脸面:“大姑娘请放心,我日后必当尽心尽责,绝不再出任何差池!”
刘管事躬身作着礼,头也埋得低低的。
秦昭清定神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小姐还是太好性了,发生这样大的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也太便宜他了!”梧桐跟在马车的一侧,手里拿着秦昭清的风帽,嘴里犯着嘀咕。
秦昭清坐在车内查检着所备的礼品:“这刘管事,原是个能干的。此次闹出这档子事,许是一时错了念头。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于我是小事,但是于他,却是大事了。如若撤了他这个管事的差事,将他遣了出去,他那一大家子可怎么过活。听说他老娘每日汤药不断,想来这日子过得也是艰难的。”
“小姐自是体恤他们,事事都为着他们着想,只是这帮人却是得鱼丢钩,忘主背信。”梧桐撅着嘴,挑着眉,气鼓鼓的。
秦昭清听了不觉失笑,梧桐这嫉恶如仇的性子,也和她那壮硕的身形一般,随了她老子娘。
封府和秦府隔了两条街,本也不远,因着雪天路滑,焦二为了稳当,是而走得慢了些。
到的时候,恰是正午,秦昭清算了算时间,想着因是不会撞上晋家大郎了,便掀帘下了车。
梧桐忙上前扶了,又将风帽帮她细细戴好。
封府的宅子,是先帝赏下来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