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老太太瞥了眼沈隽意。
姜映梨殷切地搬来笔墨纸砚。
不用去求旁人得地图,自是最好。
沈隽意画工了得,寥寥数笔勾勒轮廓,再标注出城池和驰道,描绘出详细地地形,比起宁老太太的简略图,显得很是尽详。
宁老太太:“你爹那地图能这般详尽?”
要知道这般详细的图,只有军中斥候能根据实地勘察去画,因为只有打仗才需要详知地形,方能因地制宜,制定战略方针。
一般便是跑商跑镖都是简略的地图即可。
当然,越是详细也越是好,能知道何处有溪流补给,何处有山坡树林需得防范山匪埋伏劫掠。
沈隽意淡淡道:“是。有些则是根据同窗来往路上所见得知的。”
宁老太太哼哼,“你倒是自信。”
最后姜映梨得到了一副完整的地图。
她很是满意,随手将李子塞给他,“多谢沈秀才,补补。”
沈隽意本来正望着地图发呆,见此,不由无语。
晚间,沈隽意沐浴后,刚把头发绞干,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他略微挑了挑眉。
“进。”
随着门被推开,他微微转眸,略感好笑地回头:“你何时这般讲礼……”
对上来人的视线,他的话语骤然一顿,然后迅速合拢了微微敞开的衣襟,没有泄露出半分白皙肌肤。
谢婉韵觑见他头发披散,俊美雅致的懒散模样,脸颊蓦地飞上两抹红晕,她羞赧地垂头。
“阿隽哥哥,小榆她们做好了艾饼,我给你送了来。”
其实这艾饼是分给她的份儿,但她听说沈隽意回来,就连忙将自己的这份送了过来。
主要也是想在他跟前刷个脸。
沈隽意:“多谢。谢姑娘为何在此?”
谢婉韵低声道:“我如今为了报恩,卖身给了沈家,今后……”
沈隽意打断了她的话,“我是问你,为何会进来?”
谢婉韵一愣,显然没料到沈隽意会问出这样的话,愕然地抬头望来,竟是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
沈隽意并没有在此刻跟她叙旧的意思,而是指了指门口,语气淡漠道:“时候不早了,谢姑娘快些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谢婉韵打了满腹的腹稿,还不曾发挥十分之一就被打发了出去。
她望着紧闭的门扉,蹙了蹙眉头,低头望了望手里的盘子,心底略浮起些难过。
蓦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她骇得一跳,回头就看到姜映梨不解地歪头望她。
“你怎么在这?今天的账目理清楚了?还不抓紧时间歇息吗?明天可得盘点出大账,那些药农也得安置。”
闻言,谢婉韵那点难过瞬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力的疲惫感。
甚至连脸上都染上了疲倦,“……是。”
她感觉现在每天睁眼闭眼全都是账目,就是睡着梦境里都是一群数字怪追着她跑。
“你最近的账目做得漂亮清晰多了,再接再厉,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呐!我看好你。”
姜映梨鼓励道。
“艾饼多吃点,要是喜欢,我这盘也给你,多补补。”
谢婉韵虚弱地勉强笑了笑,眼底下的青黑愈发明显了,“多谢。不用了,我先回房了。”
这回,她连沈隽意是谁都想不起了,想到明天庞大的工作量,就连背影都透露出一股社畜的怨念。
姜映梨本来还想再鼓舞几句,砸吧了下嘴,她推了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