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察觉出了不对劲,收拾包袱要回东门村去,若真如此,除了迷晕林承安,他还真想不到什么两全法子。
“不用,今夜我们歇在这儿。”祁溯将碗放在桌上,招呼愣在床前的少年:“承安,过来,尝尝甜羹炖的如何。”
林承安黑溜溜的眸子盯着门口,还是想赶路。
祁溯无奈道:“你忘了在马车上多难受了,什么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儿,不把身子养好,回去让娘见了会担心的。”
祁溯拿老母亲说事儿,林承安这个没断奶的小羊羔立马听话,坐到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甜汤。
入夜,刚刚还絮絮叨叨自己想娘的林承安安静了下来,脑袋埋在祁溯的臂弯里,呼吸平缓,像是睡熟了。
这样的睡姿祁溯自然受用,可担心林承安第二天醒来脖子落枕,只能忍痛抬起手臂,轻柔地从林承安脖子下抽离,刚拿过软枕,看到怀里林承安的那张小脸,祁溯心下一惊,喊:“安儿!”
“啊?”林承安呆呆的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被碳熏得,脸蛋儿通红,两行鼻血胡子似的淌向两侧,顺着脖子染红雪白的里衣领子,他还傻愣愣没反应过来。
祁溯看得心悸不已,赶紧喊来陈易,又是把脉又是施针,把林承安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病症所在。
是祁溯身上的障目香,本就有致幻的效果,是药三分毒,林承安作为最亲近的人自然闻的最多,身子板会越来越弱,流鼻血只是个开始……
这毒性不大,可长久的闻下去有害无益,要想林承安彻底的好过来,只能停了那障目香。
“你为何不早说?”祁溯鲜少动了怒。
陈易缩着脖子道:“刚开始说好的,用迷药将林家幺儿迷晕,扔在地上睡一晚上也不会察觉,谁知道王上竟然将人夜夜拘在一个被窝里头……”
陈易越说声音越小,见主子脸色越发沉重,他不敢再说下去,补救道:“这毒性不大,可长久的闻下去有害无益,要想林承安彻底的好过来,只能停了那障目香。”
祁溯将怀里的障目香丢了,可林承安中毒已深,一时半会儿哪会好,本就因赶路消瘦的身子更加弱了,夜里发起了高烧,梦里都在咳嗽。
第二日,蒙海行色匆匆的赶到主子的房门口,正要敲门进去,却被门口的两个亲卫拦了下来,“王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叨扰。”
蒙海难掩激动,“快去和王上禀报,曹茂调此地一半的宿州军进京平乱,现下城门已开,是我们趁乱出关的最好时机。”
两个亲卫彼此看了一眼,还是硬着头皮将蒙海拦在门口,重复道:“王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叨扰。”
亲卫对王上的命令绝对服从,蒙海要想见祁溯,只有踏着两人的尸身过去。
如此大事,这两人竟然还敢拦他,蒙海正要动手,就被陈易给拽到了一边。
陈易提醒道:“承安病了,你少去触王上的霉头。”
蒙海对这个唯一的徒弟自然担心,“病了?什么病?请郎中了吗?”
“我就是郎中。”陈易吹胡子瞪眼,接着道:“已经开了药了,不过承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们就在此地安心待着吧。”
“不行!”蒙海突然吼了一嗓子,把陈易吓了一哆嗦,蒙海厉声道:“城门已经开了,我们现在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