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虞氏坐在院子树下,瞧见虞乐从房里出来,身上还背着个挎包。
“你去哪儿?”
“寺庙。”
虞氏盯着她,“做亏心事了?”
虞乐望向她的眼睛,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脑袋甩甩:“做亏心事我就不敢去了,我是去祈福,求点升官发财的好运。”
虞氏沉吟下来。
虞乐抿抿唇,挪动步子,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走了啊。”
“自己去吗?”虞氏看向缃叶的房门,“不叫上缃叶一起?”
虞乐点点头,“那我问问她。”
“厨房里有饼子。”说完,虞氏埋下头做针脚活,补一句,“昨儿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虞乐脚下一顿,侧脸偷看虞氏,复杂的眼神突然消失,换上月牙弯弯的笑眼,“那我就女儿有女儿量的接受吧!”
“你们月例发下来了,和年货一起放在厅堂里,自己去拿。”
虞乐喜气洋洋,飞奔至缃叶房里,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抽人屁股了,一巴掌拍在缃叶翘臀上,凑近人家耳畔:“小叶子,朝廷的赈灾银下来咯。”
缃叶迷迷瞪瞪起床,埋怨:“小满!你怎么该睡大觉的时候不睡啊!”
虞乐叉腰看她:“这都日上三竿了,再睡一天就过去了,快快起来,陪我去趟寺里,我要驱邪!”
“你做噩梦啦?”
“不是噩梦,更胜噩梦。花雾城一行这么倒霉,定有邪祟!”
金宁院。
侍女们各自洒扫。
曦光穿过绿植,落在湿湿的地面上,像洒下了金箔,闪闪发亮。
刺绣的手一停,云娇抬眸看向蓬莱,“真的?”
“是真的,早上疏影姐姐还去了玉园。”
云娇将针别在绣面上,想了想,“那我去看看她。”
蓬莱拦住起身的云娇,提醒:“小姐还是别去,免得少主不高兴。”
云娇怒上心头,气鼓鼓的抱着手臂坐下,“四年了,鸡蛋都变成鸡有套完整的族谱了,他怎么还揪着我的错处不放,我又不是成心的,倘或我知道祖父会这样,打死我也不缠着小满带我出去!”
“小姐别多想,毕竟小满后来为救少主差点丢掉一条命。”
云娇知道,她没有责怪的意思,惆怅死了,“我不过是想回到从前那样,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蓬莱有些遗憾,“可是小姐,就算少主不说什么,老太公那儿也是问题,您如今与小满,怕是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云娇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屋里的东西全砸了,可她不能也不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没有办法对着给予她各种温暖的子书氏发脾气,她只能乖乖顺着大家的心意。因为除此之外,她没有更多的能力去报答子书氏的养育之恩了。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想出府,她不过是想看看外面的天地,想知道自由是什么样子的。
终究是她害了她最喜欢的人。
云娇眼泪悄无声息的滑下,她很快用手掌擦掉,望向窗外的景色。
街市好不热闹,挑扁担卖寒具的老人一路吆喝,铃医持着招牌摇铃揽客,孩童在古玩摊流连忘返,货郎走街串巷。
十字路口,人声鼎沸。
琴馆二楼厢房,虽然隔着白纱帷幔,但不难看出弹琵琶的是个男艺妓,何慕不饮茶,店员上的是红枣枸杞水,他倚靠在小榻上,惬意把玩着手中茶杯。房顶,元青与桃夭,一个坐着嗑瓜子,一个站姿笔直如同松柏,盯着街道上东游西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