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心里苦,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很想回家,她委屈得想要落泪,却又硬生生的憋回去,垂眉认错:“对不起,我原本是要回来的,可是中途有事,不信你问缃叶。”
虞氏敛眉质道:“有什么事让你连信都不回?”
虞乐瘪嘴,支支吾吾:“我,我忘了。”
虞氏心里一股气,“小满啊小满,你已并非少女,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人生子,学习如何掌家,你再看看你,还跟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懂事。我不年轻了,没有办法一直照顾你的,懂不懂!”
虞乐撇嘴憋泪,可是好奇怪,再怎么倔强,这个泪就是要不明事理的往下掉。她吸吸鼻子,把头死死埋下去,两只手擦泪,“讨厌,怎么眼睛进沙子了。”
虞氏终于落下手,她别开眼睛仰头,做深呼吸,她也不是有意要批评虞乐的,她又何尝不知道虞乐出门办事有多辛苦,有多危险!
往前走两步,干脆停下,声音染上浓浓的鼻音:“算了!与你说什么都没用。”
虞乐听到脚步声,泪水如决堤,终于疯狂的流淌。她却始终不敢抬头,不敢发声,像个可怜的小孩一样,一遍一遍的用手肘擦掉眼泪。
缃叶与越桃见虞氏回门了才敢出来,她俩一人站一边,双双用手抚虞乐的背。
越桃安慰道:“不哭了小满,没什么的,婶婶只是关心则乱,越担心越生气,你看她哪次拿起鸡毛掸子是真的打你的?”
缃叶帮着擦泪,附和道是。
虞乐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好委屈,那些不能说出去的事情,真的像刀子一样戳她心口。她把头靠在缃叶怀里,抽泣得像只垂耳兔。
月临来时,瞧见三人抱成一团,抽抽嗒嗒的声音入耳,这个氛围好像挺难过,她步子跟着慢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仨在这做什么?”
语毕,三个人分开站好,回头看向来人,异口同声:“月临。”
月临见到哭红眼睛的虞乐,三个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她敛眉上前,把住虞乐手臂,抹掉她下巴上挂着的泪,“怎么了这是?”
虞乐摇摇头,“我没事,太想家了,没忍住。你呢?”
月临拍拍她的双臂,也不过多干涉,只是看向身后的侍女们:“遵少主命令,前来给你送晚膳。一路颠簸劳累,路上都没好好吃顿饭吧,快回房里去,你们仨一起吃。”
月临示意侍女们将饭菜送进她们房里,而后说道:“我还得回去上值,就不与你们唠了,先走了,回头聊。”
三个人并排站着乖乖点头。
看着月临离开,虞乐叫住她:“那个,少主可有说何时发放我的月例?”
月临笑笑:“账房嬷嬷正在给你算呢,晚点要是没人送过来,就是明日了。”
虞乐安心了,道声谢与两人回房了。
虞乐站在缃叶与越桃两人的房门外,她看向对面点着灯的卧房,昏黄的光影里,隐隐透出一抹沧桑的人影,“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我娘。”
两人应声说好,进了房门。
虞乐转身来到虞氏房外,要敲门的手因为抽抽断断的呜咽而顿在门上,迟迟未落。
心里的委屈立时发疯般的涌出来,她双目瞬间通红,鼻尖酸疼厉害,眼泪随着房中人的哭泣无声下坠。
虞乐咬紧嘴唇,手慢慢垂下,难过的情绪怎么止也止不住……
冷风中,背影孤独又脆弱。
次日,天还没亮,虞氏起来煎饼子,在小厨房忙活时,瞧见上值的越桃,叫她拿一块走,“热乎着。”
“婶婶,小满跟缃叶这几天不上值的,你不必起这样早,回屋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