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就像西南的一场雾。”
看不清,很神秘。
虞乐思绪乱飞,沉默地看向火炉,这股暖气让她好想好想家。
她不是只身前来花雾城的,随行的还有一位名叫缃叶的侍女。
她们前来花雾城有两个目的。
一是试探沂国公独子谢简,是否真的与传闻一般,浪荡好色。
二是夺得他名下的土地产权,方便日后打入朝桓国的市场。
回蜀前一日,两人在街市挑选手信,不慎撞到杨玉来。
按理说,一个奶娃变成女娘,杨玉来是认不出的。坏就坏在,虞乐身上佩戴的玉佩,是虞氏当年唯一的嫁妆。
缃叶会些皮毛功夫,却敌不过那群恶仆。不得不在虞乐的示意下,选择偃旗息鼓,即刻返程。
今已新年,为何还没有人想起遗落在外的她?
想必也没人希望她回去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沦落成杨玉来的货物?
房里烧着炭火,微掀的船窗边,放着用郎红薄釉长颈瓶装的金梅花。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轻轻抬起。
男人拿起案台上的香灰,将其放进熏香炉里。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谢简面上好色孟浪,是不是真纨绔谁也不知,如今他名下的几块地已经被买走,背后之人当是要用那几块地在花雾城站稳脚跟。让别的势力见缝插针,康王知晓后,怕是不会再多等了,叫我们的人都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裴将军那边可还安好?”
桃夭候在一侧,如实回禀:“木材已经分批送往裴将军那里铸造,至于营里,一如往常,静候以待。”
元青闻言,支支吾吾:“那个裴将军的表妹好像从兰若寺回来了。”
何慕点燃香灰,不甚在意,“丞杨之乱,说的便是弘农杨氏助皇上起兵叛乱。我向来不与杨氏往来,你没必要过多关心一个无用之人。”
何慕抬眸看着元青,强调道:“就算日后我与杨氏会打交道,那也与她一个闺阁女娘无关,知否?”
元青当然知道,他微微抱怨:“可是她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何慕的声音冷淡下来:“她是她,我是我,她想怎么我管不了,我的生活她也别想管。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见关于她、亦或是别的女人的事。”
元青垂头道是。
“你们都下去吧,白日可以多休息,夜里看好夫人就是。”
两人应声道是,带门离开。
屋子里只剩何慕一人,他眯眸望向江面,忽而想起一些旧事。
其实他第一次去蜀地,是在四年前。
在女神山的山脚,一条小溪北面,那里有一片平原,开满了鲜黄的马蹄叶,他见到了奔跑在其间的云娇。
那日天空瓦蓝,和风习习,他却只记住了她的侍女,明媚,大胆,犹如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