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奇怪吗,你的主子突然娶了一个低贱之人?”
芰荷摇摇头:“夫人,切莫妄自菲薄,我们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我们的人生却有很多条路选择。”
“芰荷所言甚是。”虞乐也没奢望从她嘴里问出有用信息,何慕步步谨慎,又怎么会在侍女这一环上露出破绽。
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何慕以前是不是去过蜀地?”
芰荷颔首:“四年前曾随礼部侍郎陶大人去过一次青玉城。”
虞乐敛眉沉吟。
他说,从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有了盘算。
当时,她只觉得鬼话连篇,她虽说冬月就来了花雾城,可一直都被杨玉来关着。
更何况,他与她生活方式与轨迹不同,几乎没有交界线,又如何能在短暂的时间里相逢一瞬?
虞乐不是没想过蜀地,可以何慕这样的身份,家主怎会置之不理?
四年前倒是设宴招待过宾客,那人正是芰荷口中的礼部侍郎,她没听过何慕不说,她那时还因为犯错在受罚。
他怎么可能会在蜀地见过她!
可是现在,在她的怀疑下,在芰荷的确认下,一切都在说明,见过她或许是假,但去蜀地一定为真,只要知道原因,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虞乐思想开明,突然起身,吓芰荷一跳。
“怎么了夫人?”
“礼部侍郎是去青玉城与子书氏议和吧,何慕那时应该才十四岁,他为什么会去?”
芰荷还以为是什么事:“不知夫人可曾听过得何氏,共天下的说法。公子作为下一任家主,是去助力礼部侍郎,以金山银山为条件,希望子书氏能归降朝桓。”
虞乐笑了。
芰荷怕了。
“原来,真是为了子书氏。”
才娶她。
她一直有所怀疑,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不敢怀疑。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书吏,没有任何人在乎,她也配沦为棋子,沦为谈条件的筹码?
“是朝桓还没有放弃收复蜀地,还是他别有用心?”
芰荷听不明白:“夫人是说公子吗?”
虞乐摇摇头,换上明媚灿烂的笑脸。
书案上放着镂空的小火炉,火光之下是一张军事防御图。
房门被人敲响。
何慕掀开炉盖,将图纸放进去,看着它被炭火不停吞噬。
“请进。”
虞乐迎门进房,脸上挂着客气疏离的笑,“怎么只有你一人?”
何慕见是虞乐,立时从书案起身,“不是说了,他俩喜欢上房观景。”
虞乐笑笑不语,被领到几案上坐,何慕塞了个手炉给她。
“其实我有话想问你。”
“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虞乐心里打呕,还知无不言呢,他耳朵没聋吧,自个儿听听这有多好笑。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蜀地?”
“花雾城与蜀地相隔千里,我这船最快也要十天。”
何慕的船果真如她所想要比普通船运快个两三天。
“我已离家太久,可否让我书信一封?我想向我娘报个平安。”
闻言,何慕叫芰荷把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拿过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是我疏忽了,还要你亲自提醒我。”
虞乐接过他递来的笔,看他拾起墨条研磨。
“没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虞乐一如既往地噎他,提笔蘸墨,专注书写。
何慕饶有兴致打量她,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