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好痛!
“啊,张家不会喝李都知送的酒啊,人家家里这几日,不光是请了樊楼的范大厨和谢尚,谢大厨,人家还托了太妃娘娘的脸面,请了宫里的御厨到府,可谓是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寻常人难见的美酒佳肴更是无数,哪里会稀罕咱皇城司送过去的东西?”
要不,他把食盒要回来?
张丙自然没敢上人家张家去把食盒要回来,不过,张家现在确实聚集了好几个好厨子。
张平甫推开窗户,正好和两个堂弟对上眼,被两个堂弟可怜巴巴的目光一盯,张平甫沉默半晌,无奈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必须要出门,而且我的身体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话音未落,张平甫就听见了啜泣声,他娘亲小吴氏推门而入,眼睛发红,眼眶里还有泪珠滚动。
他顿时就什么话都没有。
小吴氏是个娇小妇人,瞧着弱不禁风的,哭起来声音也细,可张家上下,就没人不怕她哭。
张平甫总觉得,她娘但凡把这哭功传几分给他几个妹妹,妹妹们这辈子就都不必愁了。
即便是此刻,张平甫心里,脑子里像有刀子在搅,有火在烧,让他无法专注,只想发泄,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眼看着阿娘把刚从厨房端到桌上,看着热气腾腾的清蒸鲈鱼,熬得浓稠的粟米粥放到桌上,轻轻笑道:“娘,我这就吃,您放心,儿子没事。”
张平甫坐下来,咬了一口粥,迟疑了下还是吃了一下去,粥米一入喉,他便觉得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胸口仿佛淤塞了般,难受得厉害。
只他惯来能忍,刀斧加身浑然无惧,硬是逼着自己又吃了两口,只这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小吴氏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不吃饭怎么行?你,你到底多长日子,用不下去饭食了?”
张平甫勉强笑了下,一时却是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又全吐掉。
小吴氏呆呆地看着儿子,想到刚才御医的话,他儿子表面看着好,那是因为底子好,且自有一股心气在撑着,实际上整个人已如点灯熬油一般,生命之火如豆,若还不添油,怕是寿数将尽,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