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完全不知自己手底下的人,竟是个厉害的‘脑补帝’。
他现在着实有点心疼自己那些还没吃到嘴的点心。
“哎,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在勇毅军时,他基本上每日都能吃到三娘亲手做的饭菜,便是大锅菜,也别有风味。
在顾庄时,他也是时常能享受三娘送过来,专门给他量身定做的美食。
也是那时候他学会了喝酒,以前他滴酒不沾,后来为了气自家公子,他一口气把三娘送的酒都喝了个干净,陡然发现原来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酒喝起来都让人不舒服,让手变得不稳,让脑子迟钝。
三娘酿的酒不光醇厚香甜,滋味不错,喝过踏踏实实睡上一觉,第二日便头脑清明,连练功时都觉得气力更足。
李生吃上了瘾,也学会了喝酒,他比自家公子看得开,也没那么多患得患失的想法,整日闲来无事便去三娘处溜一溜,但凡他去了,总能带走些美味,诸如香酥鱼,各类腌菜,都是下饭的上品。
酒水就更不用提,据某位德高望重的高人道,这些酒水中,很大一部分价值千金,有价无市,堪比上清观窖藏的药酒。
李生私以为那位张姓的高人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虽不擅长饮酒,但却知道陛下曾说过,那老道士进贡上来的那点酒,哪里都好,就是口味不好,三娘的酒可不一样,那是处处好,根本没有缺点。
就是这样的佳酿,他在顾庄时从不曾缺过,没有他们家公子的,也有自己的。
可现在到好?因为他家公子那个绝妙的好主意和超人一等的执行力,自己从顾庄到京城,兢兢业业地扮个反角儿,和张平甫斗智斗勇,不光没时间常常去享用三娘给烹饪的美食,还要把自己嘴边的好东西给正一门心思想弄死自己的那人送去,何其悲哉?
“哎!”
却说接了李生的活,张丙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悄没声地把食盒和酒送了进去。
只事情办完,他忽然顿足:“咦?”
其实,他是不是该正大光明地拿着李护卫的帖子去送礼?
人家张家接到李护卫的礼物,应该才会警惕重视,不至于乱吃乱喝,这托词送去什么的,反而容易出错?
张丙:“……”
一直回到家,张丙还有点心不在焉,让他爹看出点事,他也是心里不安,也知道瞒不过,就小心翼翼地跟他爹把今天的差事说了。
张丙他爹:“你这是在说笑话逗爹开心?”
话音未落,眼见儿子满眼迷惘,显见是真心实意在烦恼,当爹的登时无语。
“……你是个棒槌吧,敢情你觉得人家李侍卫是个傻子?要给张舍人下毒,还下在自己送的食物里,还让人专门送去?你当李侍卫和你一样是个蠢货?”
张丙:“……”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张丙讪讪一笑,当先移开目光:“……是我想多了。”
他爹不禁叹气:“咱还是早点辞了皇城司的差事为好。”
皇城司那样的地处,简直不是人待的,他儿子本来瞧着也聪慧,不说能文能武,好歹文武都过得去,是个顶好的孩子,可自从很好运气地让皇城司选中了之后,就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张丙也点头。
皇城司的差事又危险,拿的钱也不多,说体面到是有体面,可一年到头连个假都无,实在累人。
第二日,张丙回去当差,因着晚上要去做件大事,后半晌李侍卫拿出坛酒来给他们几个值夜的弟兄一人分了一小杯。
“……”
喝到酒之前,张丙心里还偷偷埋汰这李侍卫真是小气得很,可一杯酒下肚,他瞬间觉得浑身舒爽,身体轻了三斤,那滋味简直回味个七八遍尤想细品,陡然就觉得李侍卫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敞亮人。
“貌似送去给张舍人的……也是这样的酒?”
张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