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景时食指在下中指在上,缓缓在棋盘的中腹放下一枚白棋,声音清脆悦耳。
“不愧是汉白玉的棋子,声音就是好听。”
女孩的声音慵懒,撑了一个懒腰等待对面的男人出棋,即使她下的是围空效率最低的中腹,也就快要取胜了。
下棋的次数不多,每次戚树只会把棋下到能让她围空的地方。
果然,他又这么做了。
戚树拿棋的姿势也难看得紧,黑玛瑙材料的黑子到他手里看起来就像是塑料。
景时又拿起一枚白子,手停滞在空中,两指轻轻一松,掉落在大理石桌面上,继而滚落在地板上。
男人没有表情,俯身拾起那枚棋子,仔细一看,已经磕碎了,缺了一口,还出现了一道裂缝。
景时双手插进发间,修长的手指将栗色长发抓起,白净细腻的天鹅颈露出,她的锁骨深陷,蜿蜒如优雅精致的玉碟。衣服领口因为这一动作有些往开敞,一道浅浅的沟壑隐隐若现。
“呵,弃子,是该扔。”
她的声音冰冷,眼眸低了下去,看向自己这双毫无知觉的腿,一个残废。
景时整个人看着也是冷若冰山,外界给她起了个称呼叫“冰山美人”,窈窕淑女,粉黛蛾眉,皓齿红唇,情寒若霜雪。
对面的男人目光看向别处,将这枚变成弃子的棋放置在旁处。
景时的手指在黑色皮筋里缠绕着,梳着一个高挑的马尾。
她将面前这个男人慌张移开视线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边漾起似有似无的笑。
想起四年前刚见到戚树的时候,他站得板正,像棵挺拔的松树。
“小时,以后就由他保护你。”
戚树是十八岁那年,父亲指给她的贴身保镖。
“景时小姐你好!我叫戚树,树叶的树。”
声音亢奋富有磁性,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里面微微的颤音。
坐在轮椅里的景时抬起头,眼前的男人约莫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巍峨如山,留着干净利落的黑色寸发,俨然一个少年。一身黑色正装格外的合他身,算是她见过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
戚树看起来像旧时代的硬汉俊男,小麦肤色,浓眉,眼窝深邃如潭水,眸子里全然是一股子压不灭的精神气,坚毅但也冰冷,他的鼻梁高耸挺拔,整个人板正得不像话。
他的下颌分明,修长脖颈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微启,他好像是有些紧张。
不过整体看起来精干利落得很,她的目光由上至下打量着,视线流转到他那双颀长匀称的腿上。
“多漂亮的一双腿。”
她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这倒是让戚树懵了圈,眨了眨眼,腿都有些不自然。戚树也不是没注意到,他的主人是坐在轮椅上的一个年轻少女。
景时按起轮椅按钮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瞥见,这个男人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戴着两支黑色指套,好像是机械替代手指。
“怎么,父亲找了个残废来保护另一个残废?真有趣。”
景时笑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打在戚树的脸上,想从里面挖掘出一些她期望看到的东西,比如说自卑。
戚树只是目光闪动了一下,仿佛说他是残废他也不会生气,保持着刚刚的样子。
“景时。”
景辉范起愠怒,沉沉的叫了她的名字一声,似乎是在嗔怪她对戚树口出不逊,那本就严肃的面容变得有些铁青。
“戚树是下城俱乐部优秀的搏击手,你放心让他跟着你就是,那件事是父亲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