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师父便不曾在山庄里吹过埙。”杨锦补充说道,这也是他真心敬佩师父的一个地方。
“师父不再吹过埙,十七师妹和十八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景泽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好在里面传来的琴音缓解了这尴尬,“十六师弟不如趁此机会,细细品味一番。”
与来时断断续续的试音不同,这时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在场几人此前从未听过的曲子,曲调有婉转悠扬,有荡气回肠,有烦闷悔恨,有人的喜、怒、哀、乐,布满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这首曲子包含的韵味太过复杂,等人回过神来,又恍若一梦,刚才的景象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一首古琴曲,弹尽了一人的一生。不知不觉中,摄人心魂。
就在众人出神之时,杨锦不知不觉地跨进了院门,景泽漆想要阻拦,却已然来不及了,杨锦已经走了进去。
蒋豪杰见杨锦走进去,也疾步跟在他后面,却被乐善眼疾手快地扯住高耸的马尾。
师父平日虽然待人亲和,但也十分严厉,明令禁止的事,决不可触碰,据说三师姐就是因为触碰了禁忌,被禁止出门,一年不到就郁郁而终了。
因而,像今日这般特地避开众人见客,景泽漆虽然心里好奇,但也只敢在门口等待,对于擅自闯进去的杨锦,只能祈祷他自求多福了。
杨锦的突然闯入让庄主始料未及,原以为都是听话的,在外面听着也就罢了,他就当作没看见,如此大摇大摆地闯进来,实在是……
于是杨锦还没来得看到弹琴之人,就被师父厉声喝道:“跪下!”
杨锦知错,听话跪下,眼睛却还是向里面瞟,错已然铸下,也不在乎多这一条,就在他这样做的时候,瞬时就被高大的身影遮蔽了视线,是师父。
杨锦的视线左右摇摆,还想挣扎,却被师父用食指摁住了脑袋,“低头。”
从未见过如此说话的师父,尤其是师娘明明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却一言不发,杨锦放弃了挣扎,顺从地低下了头。
从闯入院中到现在,杨锦能够感受到弹琴之人还在,可这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视线也只在他刚闯入时的那一瞬间停留在他身上。
庄主看了一眼端坐在古琴前的人,想要告罪,那人先开了口:“无碍。”
然后不紧不慢地把古琴收进木盒中,准备起身离去,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妥,才又吐出几个字:“弦很好,多谢二位。”
听到“谢”字,二人立即恭敬地回了一个礼,忙说:“不敢,都是分内之事。”
言及此,那人也不再答话,准备离去。
杨锦却是顾不得许多了,在没有师父允许的情况下,急匆匆地插话:“私以为刚才的曲调在第三小调上稍有变化后,会更好。”
果然,听到说曲子有问题,那人便停住了脚步。
庄主此时面上虽然不显,却是在心里替杨锦捏了一把汗,想要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说什么都晚了。
原是知道杨锦在音律上有造诣,才让他去办这趟差事,也默许了他站在院落外面的大梧桐树上听。平时也是有分寸的人,想必也明白他这般安排的缘由。
唉……
女子低下眼眸,显然没想到此人是因她而来,算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了,又把古琴从木盒中取出,“你来。”
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不容拒绝,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
杨锦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庄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势扶了他起身,轻声告诫,“弹琴就弹琴,不要东张西望。”
“是。”
杨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