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连续在北海待了小半个月了,君渡都有些不耐烦了,却又敢怒不敢言。
“我在你这儿待了多少时日了?”清音明知故问道。
“快半个月了吧。”君渡道。
“你好像对我不耐烦了?”清音道。
“哪有的事,小时候还一起待过五百年呢。”君渡回忆起那提心吊胆的五百年,每日都要提防着被清音揍,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景色,意味深长道,“那真是难忘又快乐的五百年啊……”
“看来我也出来有些时日了,是该回去了。”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说是吧?君渡。”
君渡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又伸手帮清音掸了掸衣肩上的落花:
“告辞。保重。”
心想,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正准备松口气时,清音又回头说:
“对了——”
君渡吓得一个激灵,不是吧,还要住几天吗?
“有空来坐坐。”
君渡心中提着的气终于松下来:
“一定一定。”
回到龙宫,已是日暮。
不知为何一看到绿色,就会想到竹林,继而想到那个女人,想到那天在竹林的事。
真令人心烦,秋天什么时候才到。
刚进清音殿,便飘来一阵浓郁的酒香。
眼睛一瞟,看见海棠花下存酒的坛子已被挖开了。
钟杳杳可以非常自信地说,清音不在殿里的这些日子,绝对是她最快活的日子。
这小半个月,她拉着锦语和净文每天喝酒,谈天,种花,甚至还教会了他们俩斗地主。
那天,偶然看到海棠树下空荡荡的,本想在树下种点东西,不曾想却挖出了这么个宝贝。
“猜大还是小?”
“大!“锦语。
“小!”净文。
“净文我跟你,我也猜小!”钟杳杳。
“快开快开!”
“大!”
“唉怎么又输了!我运气我太差了吧,跟谁谁输。”
“你们两个别耍赖,快喝快喝!”
……
钟杳杳已经不记得喝了几杯了,只见对面坐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然后变成八个人……
嘭——
门被打开,门外站了个面带杀意,白衣翩然的魁梧身影。
“殿下!!!”
锦语和净文吓得酒意全无,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勾着腰站在清音前面: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是我不该回来吗?还是我不能回来?”
“不是不是……”
“静心咒,三百遍,明日太阳落山交上来。出去吧。”
钟杳杳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攥着一只酒杯,清梦酒洒了一桌。
“嗝~”睡着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清音皱着眉头将她抱到床上去,给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钟杳杳突然坐起来抓着他的衣袖:
“别走!”
清音回头好奇地望这个女人,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别走!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又“啪叽”一声倒下,安然入梦。
清音瞧了瞧积了一层薄薄灰尘的书,就知道他离开这些日子,这本书这个女人翻都没翻过。
钟杳杳是被大门外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脑瓜晕乎乎的,昨晚好像梦见那个冰块脸回来了。
再一睁眼,书案前坐了个穿白衣服的人。
“净文,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呗。”说完又闭上眼睛躺下,头晕眼睛也疼得厉害。
那人一言不发,徐步而来。感觉净文快到床边了,睁开眼睛伸手去接水杯。
“谢——”
话没说完,就碰上了一双清亮浅蓝的眸子。
一时间钟杳杳接下水杯也不是,缩手回去也不是,反倒是清音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