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周家娘子就给了王婶几个铜板,算是搭车的费用,并称下午不用等她回村。
王婶本想问她不坐牛车,晚上怎么回明水村,但瞧她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便没再多嘴。
沈云归照旧去了集市,沈云归去卖野鸡和兔皮,然后再去酒肆沽酒。
周沂原本打算要跟傅东篱去书铺的,又被沈云归给叫住了。
“周小子,你过来跟我走,东西多,老子搬不动。”
听到这话,周沂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就剩下这两日,他想多跟傅东篱待一会儿也不行吗?
傅东篱手里头抱着画,看向周沂,“周沂,你跟我父亲走吧,我卖了画就去找你们。”
周沂仍旧有些不情愿,却被沈云归一把拉住拖着走了,一副早已经看穿的样子,嘴里念叨。
“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闺女?”
周沂:“”
怎么看出来的?
沈云归冷哼一声,背着手走在前面,老神在在。
谁还没年轻过,当初他喜欢宋织的时候就是这样,巴不得当个尾巴跟在身后。
“我倒是挺喜欢你的,你这小子肯吃苦,又一心一意待东篱,但是”
但是?
周沂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挑了挑眉,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沈云归忽的站住,回头看向周沂,往日里松散的眼神此时忽然变得凌厉,隐隐透着丝肃杀之气。
“你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普通人吧?”
“天天晚上趁我睡着,半夜偷偷跑出去见什么人了?”
沈云归人是粗枝大叶,但可不傻,好几次他都发现周沂半夜蹑手蹑脚的离开院子,过了小半个时辰又回来。
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瞧着可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这段时间沈云归一直在避免让周沂单独接触傅东篱,总怕他干什么坏事。
周沂也没料到沈云归竟然还察觉到了,不过他这样跟自己说话,可见还是把东篱放在心上的。
那他这次离开,有沈云归护着东篱,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他也能放心些。
沈云归见周沂不说话,有些懊恼,“老子忘了你是个哑巴了。”
“总而言之,你要是不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老子是绝对不会同意东篱跟你在一起,你也趁早离东篱那丫头远点。”
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沈云归说完这话,自己反倒愣了许久,紧接着就红了眼睛。
他想起来,自己当初跟宋织在一起的时候,爹娘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如今
沈云归和周沂两人在集市上开启了喝傅东篱相关的谈心,而另一头的傅东篱却受了挫折。
曾经在京中少说能买上百两银子的画,如今好多书铺都不收。
唯独一家书铺的掌柜给了三文钱一副画的价格,最终十幅画只卖了三十文钱。
傅东篱看着手里头的三十文钱,想买些宣纸和墨,竟然还有些不够用。
看来之前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才如此加持。
如今褪去这些光环,她的画只值三文钱。
深吸一口气,傅东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至少还能赚三文钱,不是吗?
拿着三十文钱,傅东篱不敢买书了,从书铺出来,她隐约听见身后的掌柜跟小二说话。
“将这些画送去绣房。”
绣房?
傅东篱想到那日汀兰的话,所以她的画是给绣房做绣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