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陶站在江娩身后,看着常春痛苦地在地上抽搐,鲜血染红了床单,也溅了她一身。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阻止。
她知道江娩这些年受了多少苦,也知道她有多恨江念念和裴泓羽。
她亲眼看着江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她也亲眼看着江娩为了活下去,咬牙吞下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还记得,当初她和公主在乱葬岗捡到江娩的时候,她已经不成人形了,活脱脱就是一个血人。
当时的江娩,就剩下一口气了。
若非她心中有滔天的恨意,若非她想要报仇,她一定熬不过去的。
常春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江娩扔掉手中的木板,走到一旁的水盆前,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上的鲜血。
“尸体怎么办?”绯陶小心翼翼地问道。
“丢到无回山上去。”江娩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回山上已经没有狼了。”绯陶提醒道。
“那就烧了吧。”江娩淡淡地说道。
绯陶点了点头,转身去收拾常春的遗体。
江娩则模仿着常春的笔迹,写了一封遗书。
“常春残破之躯,已无颜面再见侯爷,故而回老家隐居,望裴公子勿念。”
江娩将遗书放在桌上,然后和绯陶一起,将常春的尸体带到了无回山上。
火焰熊熊燃烧,将常春的尸体吞噬殆尽。
烈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江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恨意。
她恨不得眼前被焚烧的尸体是裴泓羽。
她要亲眼看着他被烈火吞噬,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江娩带着绯陶离开了无回山,准备启程回公主府。
然而,她们却在山下遇到了一个人。
谢忱。
绯陶识趣地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江娩知道谢忱看见了,她也不想隐瞒。
“你看见了?”江娩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
“看见了。”谢忱点了点头。
“摄政王这是要去告发我吗?”江娩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谢忱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江娩不解。
“因为……”谢忱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江娩却冷笑一声,接过了他的话茬。
“因为我长得与你死去的亡妻很相似?”
谢忱没有回答。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江娩,仿佛要看穿她灵魂深处。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江娩语气冰冷,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想做就做了。”
谢忱沉默了。
他从江娩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隐藏极深的恨意。
那恨意,浓烈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当年你的死,是否另有隐情?”谢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是有人害你?”
江娩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的事,不需要摄政王操心。”
她冷冷地瞥了谢忱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刻薄。
“摄政王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去陪你的女儿吧?”
江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刚好,我现在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