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双手撑地地抬头:“卑职不明白,都是内卫,这不是自相茅盾嘛,那这是要我杀还是保于家呀。”
“造孽啊,收了你这么个脓胞,”辛追抚着额头,痛心疾首道:“于氏忠烈满门,你不去保他们,难道想去做了他们?好遗臭万年?”
“卑职领命,我懂了我懂了,卑职不问了,卑职要香万年香万年,”辛追的话如醍醐灌顶,东玉一下子警醒过来,擦了他喷一脸的唾沫星子,不再追问到底哪个命令有效了,她定了定神,说道:“师傅,这时辰,既然灭门令犹在黑梅卫,……敌手理当知道此地有人护着于氏,指不定会猜到卑职也是内卫,定会再派高手前来,卑职怕一人无法应付,可否请调龙胆相助?”
辛追也不说话,只斜眼瞅着,东玉又道:“那就穷奇吧!”
辛追还是不说话,东玉撇了撇嘴:“再不济虫蕊也成,我知道前阵子虫蕊才受伤,现在还养在堂子里呢,肯定有空,请堂座即刻下令……。”
他冷哼一声:“你咋不让本座来呢。”
东玉大喜,点头道:“您老要能来就太好……。”
他赏了她一顿毛栗子,“想得美,这是独食,你用心留守便是了。”
所谓独食便是一人份的工作,没有人支援,失败了,师门也不会前来也没有人救援或指认身份。更没有人给收尸,哦!就算有也就是派同伴化妆前来,撒一堆化骨粉,来个人
间蒸发。
东玉再不聪明,也渐渐明白这趟任务是炮灰,想象着自己化成一堆烟雾,飘回断金堂的样子,脸渐渐地绿了。
辛追转身要走,东玉紧紧拉住他的袖子跪行道:“若这一月之内,卑职被黑梅卫攻破了又当如何。”
“你还是武士吗?”这回轮到辛追气得涨红了老脸,看看左右,对她低声咆哮道“小时候看你还是块料子,谁知越长越丑,越长越傻。结果整日介呆在堂里就变成了个脓包二百五!!我断金堂一千年来,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可没有一个如你这般好高骛远,令利智昏的败类。”
东玉瞪着辛追:什么叫好高骛远?什么叫令利智昏?
“我怎么丑了,怎么傻了?”东玉一跃而起,忿忿不平道:“我的刀是四营里最快的,武功、智谋、兵策哪一点不如人了,不就是学不会作诗嘛,结果就不称您堂座大人的心,我就说平素多少好机会,您都不让我去扑食,现如今却摊派我这么个独食活,您明明就是公报私仇。”
辛追最后停下来,揪着东玉的前襟,愤恨道:“你咋不担心于家老小的死活呢,他们是你的任务啊?你若保不了他们,连虫蕊那只跟虫子讲话的呆包都知道自裁这样的体面事,你难道就全忘了?本座一世英名啊,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收了你这么个只会毒害同门,贪生怕死的脓包!”
“我才不怕死呢!我也
不会自裁,”东玉拼命摇头,对着辛追诚挚道:“师傅,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死了以后,谁还能保护小猴子一大家子呢,师傅得备好接替人选啊。”
辛追这才安静了下来,深深看了东玉几眼,暗中诧异,这脓胞似是成长不少,怎么倒是我急燥了呢?他咳了咳,摆出师傅的架子来,肃然道:“你且坚守一月, 必有救兵到来。”
辛追再不管东玉,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东玉一个人跌坐在一地桃花瓣里,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真得很脓包,虽然内卫从来不问任务原因,可都到这份上了,怎么就问错问题了呢!
黑梅内卫就算没有昔日风采,可到底是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精英内卫,这回人一下子来一群杀于氏,可见铁了心地要做了于氏,辛追为什么不派龙胆这样的精兵?为什么只派自己这个脓包守卫于府这些个老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