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抬脚正中那书记官的下巴。那可怜的书记官司就此被我远远地踢翻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蜉蝣和穷奇吓得一松手,我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到掉在我面前的档案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元德二年浮屠寺,成礼选试,96号东玉,杀六成食。下面是一串红色的脚丫子印。
成礼之后,我的伤口很快愈合,连刀疤也未留下。断金堂的生活同以前的选试生活并无太大的区别,仍然十年如一日般地继续艰苦的训练和扑食技巧的学习,只是难度日渐增高。
长官们开始允我们留发,但我们为了练功和生活方便,也最多后面留
到耳根,前面覆到眼际。虽然长官们再三向我们保证不会再有像成礼这样可怕的内部考试,但惨烈的成礼在我们幼小的心理上还是留下深刻的阴影,大多数伙伴对同伴留了三分戒心,这是长官们想要让我们明白的,干内卫这一行最奢侈的叫作“朋友”,从此谁也不要相信。
可是,我们六个浮屠寺成礼选试却因为我而有所不同,另外四个同伴对于我为救蜉蝣而向堂官们挑战一事很是敬服,开始与我亲近起来,就连龙胆也不再对我深藏敌意,横眉冷目。
且说有一次我被红薯的香味所吸引,循着香味走去,被我发现他们五个背着我到后山边烤红薯边聊我干起仗来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但平日里也就是特别重义气的二百五!
重义气?这我听明白了,这一定是在夸我呢!
我高兴地跳入圈中,大伙吓得轻叫一声,四散退开,我大喇喇地举刀刺起一大红薯,放到嘴边大嚼,然后边吃边真诚地不耻下问:你们为啥叫我二百五?啥叫二百五?
他们白着小脸相视一阵,机敏地一致把穷奇踢到我面前,穷奇的小眼睛饱含着恐惧的泪水,真诚地对我说:二百五……就就就是东王的意思!
果然:我就是王!
我裂着满是红薯泥的二百五大笑脸,真诚地相信了他们。
直到过了很久我才理解二百五的意义……嘿!
于是浮屠寺六位活下来的成礼选试以
我这个特别重义气的二百五魔鬼为中心,形成自然联盟,我们六人平日里几乎形影不离。每每看到我们六人齐心操练,同伴们一般自动让道;长官们则目光闪烁,眼神交会。
辛追仍然教我们习练刀法,却只字不提墨先生和那根玉簪子。
我表面刻苦训练,唯有疑团越长越大,变成了一条蚯蚓在我心里钻来钻去,然后长成了一条小蛇,最后变成了一条大蟒,简直就像墨先生的大金蟒那么大,挠得我肚肠奇痒难耐。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称他一个人在竹林的时候,便跑到他那里,想问墨先生的事。
辛追正砍下一根手臂粗的青竹,然后细细剖解成指甲般的薄竹片,他的手粗糙肥大,却灵巧优美,一会儿他的面前就堆了一堆细薄竹片和锋利的竹签子。
我一边同他套着近乎,一边讨好地帮他削着竹签和竹片,这才发现竹片薄如刀片,而削的速度越快,伤口便会越深越长,一会儿我一双小手便划出好多细口子,我举着满手血痕的双手,喃喃道:“堂座,原来您在练功啊!”
辛追冷嘲地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开始收拾竹片用来编织,双手更是如蝶翻飞,不一会儿,手中便编出一只精巧的花篮来。
原文里,东玉的同伴们议论,东玉只要不发狂也就是个特别重义气的二货。但属于敏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