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赖着不走,光回头就要十七八次!龙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比老子刀快那么一点点,眼晴大一点点么?
车子再次启动,辛追闭目养神,穷奇板着脸道:“师傅,您看蜉蝣这性子实诚,又不防人,连对老东营都掏心掏肺的,哪里像个内卫,迟早要吃大亏的?”
辛追闭目点头,悠悠道:“依她这性子,是要吃点大亏,长点教训,才能学会识人断事,以后方能经得起大事。”
穷奇悻悻地闭上了嘴,心中颇不以为然:师傅说得像要将来把堂座之位传给她似的。谁做内卫之王也论不到蜉蝣这丑
八怪!
可又转念一想,师傅器重龙胆,下任堂座自然是他,偏向来跟自己不对付,堂子里武功能干过他的,也就武疯子,是故自己只要略施手段,武疯子就会向龙胆下死手,龙胆虽沉稳化解,然随着时光流逝,东玉的武功越来越高,他一直预计不出五年,不,三年之内,龙胆必死在东玉手中,自己便是断金堂第一刺,两年后副堂主,五年内正堂主,十年内便成为奇王……
可惜世事多变,眼看武疯子是活不过这趟糟心扑食。再无人可挡龙胆,他又向来知道怎么把女内卫,尤其是蜉蝣之流的丑八怪迷得五迷三道的,那等龙胆继任堂坐之日,第一件事指不定提拔蜉蝣作副堂座,再将自己调到鸟不拉屎之地,若干年后可真说不准,将是蜉蝣而不是自己做堂座,而自己则死在离长安千里之遥的关外,化作轻烟飘散!思及此,穷奇心中一骇,不行,昌甤宫一案,我可得拔得头筹,让师傅荐我作副堂座,日后再多多笼络丑八怪,八成还是个处,得找个机会收了房,从此以我为天,反正不能让龙胆给占了先。
穷奇的小九九正反来复去地打磨精细。那厢里,辛追的声音凉凉地传来:“内卫私开金楼,隐瞒不报,也得长点教训。”
穷奇一下子醒神,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辛追面前,白晳的面上立时技巧地浮上委屈,杂交着职业性的悲伤,并
孩童般纯真的沮丧:“卑职…冤枉,师傅,这家金楼是金坚楼那败家十二少偷偷转给我的,统共上个月才签的契约,后首赶上罗刹妖这事,这不怕您老忧心么,卑职想着让生意再稳健些,在您生辰之日给您奉上,风风光光一大贺礼不是!不瞒师父,昌甤宫一案,已有窃物或被折解或溶化,流入民间,卑职想,金楼正是第一藏污纳苟,宝物回炉重造的好去处,故而想借此金楼顺藤摸瓜,找出那胆大包天的人犯,一举拔得头筹。“说到此时,穷奇面上满是内卫精英的冷峻和精明,“卑职断无隐瞒之心,还请师傅明鉴。”
辛追睁开一条缝,看了眼穷奇:“想要斗倒龙胆,可没这么简单。”
穷奇被说中心事,羞愧裘上心头,好在仍是满面镇定谦逊:“卑职可从未想过僭越师兄的。“
“你师兄若是轻易被僭越了,岂会是断金第一刺?难为你辛苦布置武疯子去对付你师兄,好快点让他去玉石谷,给你奇王腾地方,没想到你师兄愣是靠一碗红烧肉轻轻巧巧地把武疯子给哄好了,你万万没想到,对吧?”
辛追鄙夷地冷哼一声,穷奇以头伏地不敢起身,任额头冷汁滴到车厢内:“请师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