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略显失望:“原来前辈的女儿在永业三年才不幸遇难,我看方才前辈如此激动,还以为点点与火云桥案相关。”
穷奇也作如是想:冻肉翻出火云桥一案唯一一个登记在册的事主,也是最后一个事主,元朔十二年元月十五陶娇倩,同样也是永安坊的……可为何师尊听到此事,会大受刺激呢?
辛追:“想是方才你们聊了那么久女孩子,又同是永安坊,不小心触动了前辈的伤心故事。”
蜉蝣心中有愧,低声道:“都怪我。”
可又暗想,同是永安坊,可否会有联系?
穷奇也羞愧道:“都赖我,当时也着道了。”
辛追摇头:“你们不必自责,在柳殊前辈面前,有几个能挡她的魔瞳术?当年也只有折梅前辈可挡一二罢了。”
辛追长叹一声:“如今和平盛世,已不需要能人异辈,眼看魔瞳术就要同折梅前辈的幻瞳术一般,都要失传了。”
眼看天色将晚,坊门要落下,辛追正琢磨着就怕赶不回断金堂,是否往右拐到西市最近的信鸦点去传消息,忽闻帘外有文鸟叫声,便轻叩车箱,桔令便停拉了马,辛追掀了马车帘,一探头,便看见墙头正猫着一个蜜色肌肤的女童,正是方才为他献茶的蜜虎,两只小手捂着嘴作鸟叫,机警地远远看着。
蜜虎见辛追显身,便立刻用弹弓射出一颗腊丸,辛追轻易接到,蜜虎便伏低身,如同一只小野猫半露
着猫脸儿,细细打量着辛追。
辛追见蜜虎可爱模样,联想起罗刹妖一案,便打了“当心坏人”的手语,那蜜虎肃着一张小脸,认真看完辛追的手语,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小脸露出甜甜一笑,双手又打了个手势,前一个表示知晓,下一个表示感谢,便像只小老虎一般敏捷地闪下墙头。
辛追只得让桔令继续架车,自己缩回车厢捏开蜡丸,里面只写着两个娟秀半字蜉蝣二人不大识,辛追却认出那是柳殊时代专用的半字,在二人手心打了暗语:“鸡肆。”
“这是师尊的半字,想是已经醒过来了。”辛追将字条内容告知二人后,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便将纸条扔出车外,纸条立时燃尽成灰散去。
蜉蝣问:“养鸡的?师尊这是何意?火云桥同养鸡的有何联系?”
“掏大粪的也可称鸡肆!“穷奇摇头道:“若是蓄禽业的行首当是城外裂北坡常家,京中富户的鸡鸭鹅多出常家,掏粪业倒无啥行首之分,这一行利润丰富,可活儿为人轻贱,本没多少人愿意干,哪怕干的只要赚够了本,便改行做别的买卖了,还要多般粉饰,生怕别人轻贱自己,连累族人。”
辛追点点头,对穷奇道:“你回西市后,尽快查一下,尽快上报?”
穷奇:“卑职领命。”
蜉蝣看了看辛追的脸色,还是鼓起勇气说:“师傅,我想称坊门落下之前,去永胜
坊富君街馆陶居馆,兴许山吕幽师兄打听出什么消息来。”
穷奇满以为辛追会反对,不想辛追点点头,让桔令在附近把蜉蝣放下。
蜉蝣点头称是,脱了短身打扮,褪了双颊黄片儿,只贴了个半透明的寻常脸皮,遮了毁面,回复了原本清纯样貌。只见她放下长衫,扎了湖色头巾,转眼扮作个清清爽爽少年郎,穷奇只觉眼前一亮。不一会,桔令停下马车,蜉蝣便对辛追微一揖首,道声师傅我去了。
辛追临了在蜉蝣手心里打了暗语:“万不可泄漏彼岸染局。”
蜉蝣点头称是,轻巧地跳下车外往永胜坊而去。
穷奇微掀帘子看着蜉蝣的身影消失,不高兴地想着:自己毕竟品阶比她高半阶,还是师兄,连声都不打招呼就走了,要是龙胆在,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