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点头如捣蒜,山吕幽便挣开蜉蝣的手,狠狠咬了一大口,暗想到底还是西营中人,连这样一个瘦弱的文将,手段都如此毒辣,真真不只好歹,枉我倒引她为知己。
想着想着便莫名负气起来,正想揶揄几句,忽觉舌尖上传来一阵美妙的甘酸香甜,立时满嘴生津,沁人心脾。
蜉蝣眸光流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剔透宝石,望进山吕幽的眼中,完好的一面肌肤
泛着太阳的柔光,她满含歉意地声音如玉珠落盘,钻进山吕幽的耳中:“这是我亲手做的淹渍梅子……作的馅, 算是给师兄赔罪。”
蜉蝣没敢告诉山口幽,这是为了哄武疯子多吃几颗药丸子,回回她板着脸咽下司马鹤配的黑丸,左手指骨不由自动地噼里啪啦响,蜉蝣自是笑咪咪地往武疯子嘴里塞上一颗淹渍梅子,她的脸色便会转晴。
山吕幽硬生生地挪开了眼,负气的话早已烟消云散,心上凭白涌起一股酸甜的燥意来。
蜉蝣以为山吕幽仍在生气,空气不免尴尬,她便讪讪地看那折梅的白卷宗,忽觉最尾处有一点点晕黄,蜉蝣想了想,便翻箱捣柜地翻出一瓶药水,用事先准备好的竹签棉点了几点药水,往那晕黄处轻点。却见那晕黄处渐渐显示出字迹来。
山吕幽吓得一跺脚:“师妹这是干什么,这这这可是绝密卷宗,前辈们在这卷轴上作了消隐之术,若是有人用显影水,卷宗便会自毁,这卷轴年纪又已经大了, 别乱撒药水,我和我师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悄悄取出,破案之后还要悄悄还回去的,要是毁了,我我我可真要去玉石谷了。”
山吕幽的想法不无道理,就在字迹言显示出来的同时,整幅卷轴开始融化。
蜉蝣和山吕幽一起默念着那几字:“上元安寿,第八夜生。”
山吕幽惊骇道:“毁了……。“
“师兄莫急,且听我
说,”蜉蝣眨着清澈的大眼,笑着连连点头:“从小师傅就教导我们,原氏皇族自创立东西两营以来,便注定了两营相辅相成又相克,东营豪杰特别擅长传递消息和消隐痕迹,所以咱们西营就最擅长获取情报和显隐痕迹,想必这也是师兄学得第一课吧。“
山吕幽怔在那里,确是如此!所谓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故而无论东西两营所学第一课,一定是隆重介绍彼此终生的对手。
”所以,这样重要的卷宗,或者说曾经这样重要的卷宗,如果折梅前辈或其他东营前辈决意要销毁此案,是断不可能会留有一丝一毫的痕迹的,尤其是四十多年前,正是东西两营激烈竞争之始,如今情状只说明一件事,那位消隐的前辈在消毁时,明白这份卷宗的重量,消灭真相的代价,故心有存疑,便留下线索,让案情的真相有重见天日的那一日。“
山吕幽无奈道:“ 也有可能是迷惑我们的?”
蜉蝣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可似火云桥这般悖逆狂徒,武功又高到连三位前辈合力也无法消灭,折梅前辈又怎会不留些警示的消息迷惑我们后辈呢?我赌这是真的消息。”
山吕幽以炭笔取了张麻纸写上方才的字迹:上元安寿,第八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