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仰天狞笑,顺手便将两个胡渣胖娃准确地扔到他们的胡渣爹怀中。于家孩子都看得目瞪口呆,小雀虽在很久以前便知道这个“奸细”武功不弱,可这却是真真切切头一回见她出手如风,不到片刻便将这么多人全部打败并赶走,方知东玉武功之高,心窝子却不由自主地暖了起来,以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奸细”多多少少顺眼了些。
旋又暗忖,这奸细武功这样高,自己的几个哥哥恐怕也未必是其对手,那她平素要杀自己满门老小,岂非易如反掌?
小雀心中翻来倒去,不觉后怕地怔了半天,直到小猴子和小兽胜利地叫嚷之声惊醒了她,这才感觉众人的焦点全集中在自己一家,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而言无疑是羞耻之事,不由羞红了脸。
那厢里,东玉因赶走了胡渣一家恶霸,在断金堂的恶习早已完全暴露出来,她一时兴致高昂,也完全不顾掩饰自己的本性,只顾高昂头颅,瞪着凶眼,逼众家长乖乖地给于家三个孩子让座,东玉高昴着头走在最前头,领着于家孩子们挑了最好的位置,第一排正中央四只的小椅子,这便轻轻松松地成就了戏座位里的“新恶霸”。
可惜,东玉的屁股还没在仄逼的小板凳上坐热乎,身后就传来一堆孩子的哇哇哭声,控诉东玉欺负他们不说,二个少女个子那么高坐第一排,生生挡了他们的视线
。小雀那好修养又让她坐不住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让座频频道歉,唯有东玉面不改色把她拉下来,使用武疯子的招牌眼神杀,一一消灭“反抗”的火苗子。
笑话,在断金堂谁敢控诉我?毒手早就出手把对方揍个鼻青脸肿了!
每回闹到师傅辛追那里,他老人家总是挑眉,慢悠悠地怼上一句:啊呀!原来连自家堂子里的武疯子都干不过啊!那最近就不要出去扑食了嘛,还是跟着武疯子再练阵子,干过她再说吧。
然而,同武疯子对练的下场通常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落下终身残废,最终自裁了事。
所以,东玉一直就是断金堂的一支衡量勇气和武功的伟大标杆!
言归正转,最后还是叶瑞祥的班主仗义,亲自从后台里钻出来,不畏强暴地大声劝说东玉和于氏一门,在一堆小娃娃和家长的抗议嘘声中,“新恶霸”只好又站起来,和小雀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到后面几排盘腿坐在蒲团上,让小兽和小猴子独坐在第一排“雅座”。小兽和小猴子人再小也懂当时的情景是很尴尬的,都很有默契地不作声,假装不认得这两个令他们尴尬的大姑娘。
好不容易两厢坐定,烛火渐消,戏台上锵锵地乐声渐起,傀儡师们敛声禀息,悄然举起木偶进入幕后,一个个穿着戏服的木偶们纷纷跃在空中的幕台,闪然登场。观众们无论大小都看得入了神,转头将
方才的风波抛在脑后。
陷入黑暗的东玉百无聊赖地轻打着哈欠,本打算在黑暗中盘膝练功消磨时间,没成向那看向戏台的眼珠子再没有挪开过,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戏剧的魅力,自己以前写的那些血腥本子真就是辛追说的那般:垃圾。
她一会儿便深深地入了迷,早将自己代入了戏台子上的木头少年沉香,为了正义,为了救出母亲这一崇高目标,不停地斩杀尽妖怪。
正在关键时刻,幕后跳出一匹傀儡马儿,傀儡师傅及时补上“得得”马蹄声。
沉香便跳上马不停奔跑,边跑边唱。
“娘亲,儿披星带月赶路急,华山近在眼前,儿定将娘亲救出,母子团聚享天伦。”
幕后的演员眼眶里饱含热泪,展喉尽心演绎沉香对母亲的一片深情,在场的每一个观众都深深进入了这个感天动地的时刻,坐在前排的孩子有几个扬着稚气的小嗓子咿咿呀呀地跟着唱,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