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时间重新出现在诊室门口,推开门,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错位的脸。
滕谅无法辨别他是谁,也无法在脑海中成像,唯有声音、服饰和身形能让他把面前的人对应到该有的位置。
闻声,黎安抬头,瞥了眼滕谅,带着点命令的口吻道:“过来。”
强迫的口吻和清冷的声音,叫滕谅头皮发麻,心底不合时宜地浮出一些大学时候的画面。
模糊但让人回味无穷。
滕谅抿唇,把手藏进兜里,掐着指腹,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以前的病历带了吗?”黎安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着检查结果。
滕谅把身侧的袋子递给黎安,里头是他这八年陆陆续续去医院检查的病历。
黎安没说话,房间里针落可闻。
“cft和fft的测试结果都不是很乐观。”黎安扫视纸面,“核磁结果和之前的对比没有太大变化,核心面孔识别区域未见明显病变和损伤。”说到这,他顿了顿,“病例上说你的头部遭受过外部冲击?”
话音落地,寒意瞬间上涌,滕谅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他盯着黎安,不说话。
双目相对,空气一点点凝结。
“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黎安移开视线,“对于apa患者,你应该清楚,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这个结果在滕谅的意料之中。
apa患者即后天面孔失认症患者,目前没有办法能够治愈这类疾病。
黎安说完,投向滕谅的目光有些复杂。
有愧疚,有可惜,更多的却是滕谅看不明白的情绪。
滕凉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撑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黎安:“没关系的,。”
黎安垂眸,继续翻看着滕谅的检查结果:“体重偏轻,血常规也不是很好,中度营养不良。”他轻轻掀起眼皮,看了眼滕谅。
滕谅无辜耸肩,表情真挚。
微微摇头,黎安目光又落回纸面:“回去以后三餐要规律,不要挑食,营养跟上,我会开点药,按时吃。”翻到下一页,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度,“……22分,存在明显焦虑,伴随中度失眠。”
说着,黎安的手指稍微使劲,把报告的一角捏起来:“平时工作压力很大?”
滕谅实事求是:“压力——其实还好。”
黎安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许是担心滕谅拒绝,他补充,“工作号。”
滕谅看看面前的二维码,又抬头看看面前的人,心中的怀疑淡了几分。
前男友很少用社交平台,他对打电话和发短信有迷一样的执着。
黎安絮絮叨叨地说着,滕谅听得魂不守舍,胃里咕嘟作响,视线不安分地在黎安的手上移动。
前男友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颗很小的痣。
滕谅以前总打趣它是戒指上的钻石,他捣蛋咬上去的牙印就是戒身。
桌面被敲了两下,把滕谅从记忆里拽了出来。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他垂眸,瞥见黎安左手上戴着的那块表,计上心头:“黎医生,你的表很好看,柏涛15年的菲诺系列?”
黎安垂下眼皮,看了眼腕表:“嗯。”
“我可以看看吗?”滕谅找补,“很少见有人戴柏涛的手表。”
黎安把手递过去:“随意。”
视线在空中相接,滕谅迅速低头打量,黎安的无名指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滕谅轻轻顶了下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