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一眼便瞧见她突然伸出的那双脏手,眸光一闪,迅速侧身让开。
她如今虽在病中,但自小在乡野中长大,腿脚可谓极灵活,这一让令那萍萍奶娘措手不及,一晃之间。
萍萍止步不及,从林臻身侧扑过,整个人便扑倒在地,额头狠狠蹭在地面,血滋啦啦的顺着脸便淌下来。
“萍姑娘!”奶娘当即奔过去。
谷雨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冲身后的小丫鬟叫道:“快!快去找个大夫来给看看伤!”
萍萍头面火辣辣的痛,血顺着肥圆的肉脸滚落衣襟,好不狼狈,当即大声哭嚎:“痛!奶娘……我好痛啊!”
奶娘急得原地跺脚:“萍姑娘是冲着三奶奶来的,三奶奶怎么也不肯拉她一把?瞧着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萍萍满面狼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嗒嗒的抹着泪,看着裴鹤卿:“三叔,三婶婶故意的,她害萍萍摔倒!”
裴鹤卿将孩子扶起来,望着她额上血淋淋的伤口,亦是眉头紧缩。
奶娘望着林臻,一副委屈的样子:“今日一早,萍萍便听有了新婶婶,特地等在这儿看,就想提前见见三奶奶,谁晓得,孩子倒是喜欢您,您却……”
“当真好狠的心啊!即便您不喜欢孩子,又何必如此?”
谷雨刚好心遣人去寻大夫,谁知一转眼就见但林臻头上扣了这么大一口锅,脾气也上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家姑娘推的她!再说了,谁突然被这么个人撞过来有不躲的?”
奶娘对着林臻是抱怨,可冲着谷雨,自然不客气的嚷起来。
“你说得倒轻巧,也不曾见你家姑娘受了伤,三奶奶是躲了,躲得还巧得很呢!偏偏让这小小孩子摔成这般!”
林臻拉住火气上头的谷雨,迎着裴鹤卿不悦的目光,沉稳的蹲下身,将萍萍接过来,手扶在她脸颊上,细细查看了下伤口。
道:“三爷放心,虽看着吓人,但只是皮外伤。”
她琢磨着这出血量,可见萍萍冲过来时用了多大力气,纵使年幼,可她身体胖,又这么个猛冲,若林臻不让,那此刻被扑到的人就会是她了。
这么重的孩子,这么大的力气,被她垫在身下,她又得伤成什么样?
就是她肯忍得下这痛,那这身衣裙也得弄得脏透了。
新婚敬茶,是新妇头次拜见长辈的大事,若仪容不整,满身赃污,且不说裴家人将如何轻视于她,就光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扣下来,都足以让她往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还没见面呢,就坐不住了?
还拿孩子出来做局?!
林臻心下了然,拿着帕子轻轻的替萍萍擦掉蒙在伤口旁的血污,还对着那伤口轻轻的呼了呼,露出了一脸慈爱的笑容。
“萍萍不急哈,呼呼就不痛了,三婶婶今日初见你,哪里来的原由这么害你呢?”
血虽不少,好在伤痕较浅。
“只是三婶婶害羞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若是头一次看见喜欢的长辈,都会不好意思的躲,哪里有你这样的胆子,直接扑上来呢?”
“所以三婶婶也是喜欢萍萍,才不好意思的躲一下呀。”
萍萍到底是小孩儿,此刻受了伤本就心慌意乱,被她这么温温柔柔的说几句,登时也觉得做贼心虚,虽还挂着泪,但也不再号啕了。
林臻随即冲谷雨使了个眼色。
谷雨也会意,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萍姑娘,奴婢这里有膏药,您过来些,奴婢给您抹药好不好?”
萍萍忙躲开谷雨的手,左看右看,最后藏到了裴鹤卿身后。
“不要,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