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其他玩家们的喧闹声逐渐安静下来,烛火四处晃动的影子投影在纸窗上。
顾昔漾又听见了女人凄厉的哭声,呜呜咽咽的接近了她。
果然如此,她心道。
门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顾昔漾清楚的听到了指甲与木头的剐蹭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顾昔漾觉得,如果刘婶有眼泪,她这间屋子估计保不住了。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每天晚上来骚扰她的,有舌头的,就是刘婶本人,是鬼。
而在白日里神出鬼没的刘婶,是婆婆制作的纸人。
婆婆把纸花送给她,就意味着她得到了纸人的帮助,这次副本的七天时间,只要不作死,她可以安稳的度过。
房门打不开,女鬼居然真的放弃了。
顾昔漾听着她的哭声逐渐远离,隐隐约约只剩下颤抖的尾音。
然后一段时间过后,顾昔漾的窗户又响了。
?你玩不起
你个小辣鸡
你没有实力呀你
你都不敢跟我正面对抗
你玩个屁呀你
女鬼可不管顾昔漾心底的吐槽。
在确定窗户她也推不开之后,女鬼来了脾气。
她长长的惨白指尖刺破了纸窗户,在屋里徒劳的做出抓取的动作。
因为副本特殊的规则束缚,女鬼不能对装睡的顾昔漾做出任何事来。
她在自己挠破的小洞里露出全白的眼睛,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后,突然将整张脸贴了上来。
半透明的纸张十分有韧性,女鬼的脸被窗纸挤成一团,鲜血从她的眼眶潺潺而下,她就像个贴在顾昔漾窗户上的窗花,许久一动未动。
在顾昔漾差点坚持不住睡着的时候,她终于离开了。
在哭声轻轻的响了两三分钟以后,又诡异的停住了。
顾昔漾知道,她大概又找到了别的目标。
顾昔漾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的整理好了衣袖,她轻轻的拉开门鞘,动作极轻的打开了门。
不作死是不可能的,一位伟大的冒险家,就应该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横跳。
在这种随时能与女鬼面对面相见的情况下,顾昔漾的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心脏像要顶破胸膛。
她想起来曾经在几百米高的大楼上骑单车的经历,她身处万丈高空,身下是车水马龙。
风将她吹的左右摇晃,每一次前进,都是在与死神赌博。
快感与恐惧交织着,极致的兴奋挤压着冷静的泵。
顾昔漾掏出绳索,敏捷的翻上房子。
黑沉沉的天快要压在她的脸上。
顾昔漾在赌,赌女鬼既然不能进去物理手段封锁的门,那她就不会在高空中到处乱飘。
这里的房子屋顶都是齐平的,只要女鬼飘到上空,顾昔漾甚至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如果她赌输了,她死亡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九。
“鬼拍手”又开始哗啦哗啦的鼓动起来。
夜晚是如此的寂静。
顾昔漾果然又一次听到了女鬼的哭泣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起诡异的回声。
顾昔漾翻身坐起,脚下的木板“咯吱”了一声。
哭泣声突兀的停止,顾昔漾趴在房顶,心脏的跳动声沿着木板传递在她耳边。
扑通,扑通,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女鬼在仔细倾听声音的来源。
院子里的烛火左右摇曳着,顾昔漾趴的更低,担心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影子被烛光悄然暴露。
她走动起来,哭泣声停止了,刻意发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大。
顾昔漾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在接近。
顾昔漾甚至可以看到她灯光下的影子,时有时无。
她站在门前,又开始呜咽起来,但影子告诉顾昔漾。
她此时半弯着腰,可能正通过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