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几本破简子吗,若不是里头的几行字能那么值钱?”花自闲两手叉腰,“再说了,你着简子里的字又不是你写的,你凭何替学问定价。”
“就凭这铺子是我的,山头的字是我一笔一划誊抄下来的,娘子若是不服也可在肚子里装知识来卖。”掌柜的揣起手,嗤笑一声,“就怕那些字你认识它,她未必认得你。”
“这小娘子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不知道南水书局的掌柜手握藏书千万满腹经纶,镇上的人哪有敢跟他叫板的。”
“我说小娘子,你要是没钱还是今早离开吧。”店小二道,“铺子里一筒简都抵得上两顿饭的了。”
“这么说来,我若是也能又一肚子知识也能拿来卖?”花自闲说,猛地一掌砸在柜台上,“你当学问是什么东西。”
“你一个小女娘知道什么是学问吗。”掌柜的指着她道。
霍云见状面色难看起来,她忙拉住花自闲往外走,偏偏花自闲还不乐意。
她站住脚,勾了下唇:“不就是论语。”
再耳聋也很难不听到了,霍祁捧着书卷慌忙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书卷放下扯她:“书我不要了,”说罢又转头对掌柜的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就走。”
“掌柜的,敢同小女子我比一场吗?”花自闲昂着下巴笑道。
口出惊人,不多时店铺外面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店铺里面几个小厮听到了声音也都走了出来。
对此最惊奇的还是旬却京,本朝礼教甚严不许女子入书塾,她这样子又不像是有钱请的起先生的。估计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罢了,没想到这个丫头竟和那孩子有关系。
有这样不知礼数口出狂言的家人,那孩子前途堪忧。
想罢旬却惊摇摇头,罢了为那一家解解围倒时少年感激他也好说起拜师一事。他往前走,却见花自闲在博物架前踱了两步摇头晃脑起来。
“性相近习相远,唯有上知与下愚不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她逐字逐句背诵,从前被师父逼着学,没想到一点没忘。
在场众人无不惊奇。掌柜的瞪大了眼睛,咽下一口口水,她已经背到了阳货篇。
“不得了啊,才女啊。”
“这小娘子学问如此了得?莫不是文曲娘娘。”
“我认识她,她不是镇子口卖油条的娘子吗。”
什么?闻言书局掌柜面色铁青,一个贩夫走卒竟干和他叫板,若是真让她把全篇背出来了他书局掌柜的面子往那儿搁。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道:“这论语后几篇释义早有遗失,即便是背出了全篇又如何。”
在场几人,旬却惊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不由地垂眸思索:“确实一字不差。”
“怎么?掌柜的不满意?”花自闲背着手神色轻松。
一旁听完了背诵的霍祁眼中闪烁着金光,不由的看向店掌柜。
书局掌柜努力挤出笑容:“若你能说出,论语为政篇的含义,这一卷论语我一折卖你。”
“足足省了二百文呢。”
“三百文的竹简一百文就卖了,掌柜也舍得。”场外观众议论纷纷。
花自闲抱起胳膊:“说好了免费送,你想递来不成。”
“说得仿佛你真能说出来。”掌柜的嗤笑,为政一则向来深奥这世上的大儒从未有过把其中道理说透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认识几个字说出的道理恐怕也难让人信服。
头发长见识短的死丫头,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思索了片刻,那掌柜又道:“若是娘子说得出道理来,在下白送你一本论语又如何,那位小公子方才读的羊皮卷春秋我也一并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