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时不时传出嬉笑声,时高时低,时缓时急。
这笑声太过于放肆,以至于外院的丫头小厮们都有些好奇,忍不住驻足倾听。
谢行歌压根没关注苏柔柔这边,只安安心心学礼仪,听到下人的汇报,也只嗯了声就不在意。
学了两个时辰,腰酸背痛腿脚抽筋,两个嬷嬷终于说差不多了。
谢行歌让春桃给大家都封了红封,送她们出府。
临走前,刘嬷嬷说:“明日,便由老奴来给小姐讲讲世子的生活起居。”
这话,让谢行歌心头刚放下去的石头又提了上来,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僵硬,言不由衷地说:“好的,辛苦嬷嬷了。”
“小姐,这国公府的规矩,可真多啊。”嬷嬷走后,夏荷感慨。
谢行歌也只是无奈叹气。
张嬷嬷跟着冯瑞去学习管事,王真也跟着一同去了,谢行歌身边没有其他嬷嬷伺候了,也缺手脚灵便的小厮,便让春桃去寻来了之前跟着母亲的一个老嬷嬷,再找人牙子,打算买几名小厮。
吃过晚饭,陈嬷嬷便被带进府,刚一进府,便老泪纵横地跪在谢行歌面前:“老奴见过小姐。那年的玉簪,真不是老奴拿的,望小姐明鉴。”
这位陈嬷嬷是苏青青圣母孟芷瑶的陪房,如今也上了些年纪,头发几乎全白了,在当年算是管事的一把好手。
陈嬷嬷性子刚毅,离开苏府时,什么都没有带走,后来被生计所迫成日里劳累,脸上有深深的褶子,手指也十分粗糙,但身板看着依旧硬朗,但那眼底的坚韧依旧未被岁月冲刷。
那时候,孟芷瑶去世,苏青青被养到了严淑慧名下,她十分依赖信任陈嬷嬷,凡事都由陈嬷嬷一手经办,跟严淑慧根本不亲近。
严淑慧想要亲近苏青青,为的是她身后孟芷瑶丰厚的嫁妆,便起了坏心眼,做了个局,诬陷陈嬷嬷偷盗了她的玉簪。
苏青青自然是相信陈嬷嬷的,可后来,证据确凿,而苏青青当时又只是个孩子,拦不住严淑慧,陈嬷嬷便被赶走了。
如今,已经十年了。
苏青青已经成了谢行歌,陈嬷嬷也老了很多。
“嬷嬷,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那时候我小,拦不住母亲。”
“小姐信我?”当时她走的时候,没见到小姐,以为连小姐都不相信她。
陈嬷嬷伺候夫人那么多年,却因为偷盗被赶出去,心里的委屈自然满得溢出来,迈出府的时候,是存了死志的,只是怜爱独女娟儿,才不得已苟延残喘地活着。
她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租了点田地,又懂些手工活,就这般艰难地拉扯着女儿长大。
“我若不信,便不会着人去请嬷嬷了。请晚了,嬷嬷莫怪。”谢行歌搀扶起陈嬷嬷,诚恳说道。
“娟儿呢?”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