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死。
心头震动,所有的疲惫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如同捕捉到一丝生机的猎豹,江易秋迅速翻身来到牢门边,手中的力道让牢房的铁杆都为之一震。
目光穿过昏暗的光影,锐利而坚定,直直地投射到严淮屹的身上。
看着他昏迷不醒,被无情地捆绑在木桩上,江易秋的喉咙紧闭,一时间无法吐出一个字。
狱中阴暗湿冷,一点点朦胧的灯光若隐若现,照映着狱卒们粗鲁的面孔。
他们嘟囔着,声音中带着不耐与怒意,讨论着这白衣男子——严淮屹,此人自从被投入大牢,即刻变得疯疯癫癫,四处抓人发问,寻找着那个与他同行女子的下落。
“实在是不像话。”一个狱卒回忆着,手里的铁链碰撞发出叮当作响,“他是得了失心疯,问不到话就动手,可你们有五个人,还按不住一个受了伤的残废?”
“嗐,话是这么说,可咱哥儿几个,最后还不是把他制服了吗?”另一个狱卒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狠戾。
“听说他不仅疯了,在这之前还杀了好几个咱们衙门的捕快兄弟。”这个狱卒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忽视的忌惮。
“这等恶贼,咱们得好好儿给他点颜色瞧瞧。”说罢,其中一人便伸手去拿墙角的皮鞭。
正当皮鞭即将落下之际,江易秋急匆匆地伸出手,目光如刀割般锐利,一声怒喝响起:
“慢着!”
狱卒们纷纷回头,看向这个突然发声的女子。
江易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眼神坚定地说:
“诸位,且住手,勿加伤害!”
狱卒们互相对视,眼中明显不含敬意。他们何曾将一个来路不明女子的话语放在眼里过?
江易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地从衣襟里掏出最后一张银票,声音坚决,带着丝试探:
“一点心意,请各位大哥喝酒。各位大哥手里的,是小女子的新婚夫君,想来…今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诸位饶他一命,让我们能夫妻团聚!”
一个狱卒懒洋洋地走上前,拿起那银票,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复端详,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说道:“哟,还带了东西进来,小娘子真是不简单。”
说完,他将银票纳入怀中,正欲下令释放严淮屹。
却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我看谁敢放他?”
众人顿时转头,看到一女子带着众多护卫和侍女缓步走来,气势颇盛。
江易秋目光投向过来的人群,当看到为首的女子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与严淮屹在宿县客栈遇到的柳姑娘。
她下意识别开头,将脸庞藏在阴影之中。
当时只听这柳姑娘去过宋府多回,所以认得严淮屹的脸,但似乎并认不出她的脸。可话虽如此,还是谨慎为妙。
江易秋伸手半掩面,后退了一步,站到墙角处。
“哟,这位是…"狱卒问时,眼神里透着好奇与不屑。
“这是平陵宿县的柳家姑娘,有圣旨护身,别磨蹭!不许多问!” 狱头催促下属,声音中夹着急躁和恭敬。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狱卒们,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慌忙为柳姑娘让出一条通往深牢的道路。
柳姑娘接过狱卒手上的鞭子,轻拈着,指尖轻弹鞭梢,发出“啪啪”之声。
走进问询室,瞥见倒卧在地的严淮屹,她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只有玩味的冷笑:
“晕着呢?”
“是,是啊。”
“还不将他弄醒?”
狱卒们连忙行动,搬来一桶水。
冰水浇下,严淮屹如同受到电击,猛地坐起,眼神迷惘,嘴唇哆嗦,大喘着气,尚未回神。
柳姑娘逼问:“哎哟,这不是宋府的侍卫大人么?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