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散,一定要在原地等着,哪都不要去。
这个世界好奇怪,小女孩想。
她明明刚才还在和妈妈在路上走着,妈妈来接自己放学,自己因为任性想吃冰淇淋,拉着妈妈往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走,一眨眼,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
妈妈就知道玩捉迷藏,小女孩想。
她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趴在地上,用书包当桌子开始写作业。
她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
白晚舟。
天色渐暗,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现在又加上了另外的黑,周围没有路灯,白晚舟有些害怕,慢慢往旁边移。
虽然房子旁边也是黑的,但总比坐在路中间周围没有一点保护要有安全感。
蹲在墙角坐了一会儿,白晚舟又开始哭起来,她擦着眼泪,低声抽泣。
“坏妈妈,坏爸爸,你们不要我了……”
出来倒泔水的屋子女主人被哭泣声吓了一跳,以为闹鬼,差点把泔水倒在白晚舟头上,好半天才看清原来是白天坐在路中间的小女孩。
她白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只是她没空管,估计又是哪家扔掉的孩子。
这个年代扔小孩是很常见的,哪天没饭吃了,就会有小孩出现在路边,其中大多为女孩。
“要死嘞,赖着我们不走了。”女主人用方言咒骂了一句,转身从屋里摸出一支蜡烛出来:“你还不走嘞,谁家的娃?”
白晚舟只听得懂普通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是个笨娃?进来!”女主人摆了摆手,往屋内走。
白晚舟听懂了“进来”,还在犹豫,转头看见完全黑下来的天,大街上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她“唔”了一声,溜进屋内。
屋内还有个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夫妻,男人脚踩着木椅上,还在剔牙,看见白晚舟进来,神色奇怪地上下打量。
屋子很小,可能都没有白晚舟家里的厕所大,整个屋子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家庭不是特例,几乎在这个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这样,还有条件更差的,住在棚子里,连顶都没有。
男人:“怎么把她弄进来了?”
女人:“她赖在我们屋口不走,娃又那么小。”
男人:“屋里没吃的了?”
女人:“哪有什么吃的,你刚刚吃完了。”
两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白晚舟大概听懂了,抱着书包局促的站着。
女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冲白晚舟说:“娃儿,你从哪来的?”
白晚舟乖巧回答:“我和妈妈走散了。”
很标准的普通话,男人和女人相对一愣。
再看白晚舟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质量很好,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简直天壤之别。
甚至白晚舟还背着书包,这个年代,能让女孩子上学的,都不是一般的家境。
女人回头看男人:“她好像不是村里人。”
男人点头:“我就看出来了,这娃是上面的吧?”
女人:“上面的娃怎么会在这?”
男人:“被丢了?看着不像。”
男人扣了扣脚,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是是上面的娃,那我们不是发财了?我们把她给绑了,叫那些老爷拿钱给我们。”
白晚舟缩了缩脖子,抱着书包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把白晚舟护在身后:“你疯了啊,真不怕吃枪子,那些老爷的枪子可比我们打鸟的枪子准。”
男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