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卿表情松动,姚兰便以为有戏,趁热打铁继续说。
“你要是这次能帮忱辞,他肯定能记你的好,说不定你们的夫妻感情也能跟着升温,大好机会,你不把握住?”
姚兰以为,南卿还是曾经那个爱宴忱辞到死去活来的宴太太。
她自以为是地抬高姿态,“错过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不后悔,”南卿语气淡淡地,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姚兰身上放,“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增进和宴忱辞的感情,那你怎么不给阮棠?”
“姚夫人,你不是更希望阮棠做你的儿媳吗?”
“这是个好机会,错过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相同的话回敬给姚兰,气得姚兰脸都绿了。
肩膀颤抖了好半天,她才咬牙切齿地开口,“好,是你自己说的,不愿意帮忱辞,到时候忱辞真的和阮棠在一起,你可别哭鼻子。”
怎么会。
南卿衷心祝愿,“希望他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姚兰气得摔门离去。
她心疼宴忱辞,便又折返回了老宅的祠堂,想劝宴忱辞起来。
昏暗烛光,青石地板,处处湿冷阴森,寂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宴忱辞却只是背脊坚挺地跪着,身后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案牍上摆放的族谱。
族谱是翻开的,上面赫然写着宴家第十八代嫡子,宴忱辞。
至于妻子那一栏,则是空着的。
想想真是讽刺。
南卿嫁给他都已经五年了,却还没有上族谱。
只因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南卿当妻子看过!
白色蜡烛炸了朵烛花,光线摇曳,让宴忱辞那张苍白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明明灭灭,根本看不真切。
“忱辞,你干嘛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跪祠堂,快起来,身体是最要紧的。”姚兰说道。
宴忱辞抿唇,脸色难看得很。
他纠正姚兰的话,“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儿媳,不是那样一个女人。”
姚兰闻言更生气了。
宴忱辞都因为南卿罚跪祠堂了,居然还帮她说话!
她正准备对南卿狠狠贬低一通,却被人拽住了手臂。
扭头看去,居然是阮棠。
阮棠朝她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开口,“姚夫人,你这会儿骂南卿,忱辞也听不进去的,反而会影响你们母子感情。”
“那不然怎么办,”姚兰又急又气,“我就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跪着,把膝盖给跪废吗?”
“我有办法。”阮棠说道。
她款款走到了宴忱辞面前,蹲下了身子,两人视线平行。
“忱辞,要不还是起来吧,祠堂太阴冷了,你的膝盖有旧疾,受不了的。”
宴忱辞仿佛屏蔽了外界的所有声音,根本不理阮棠。
阮棠也不恼,干脆在旁边跟着跪下了,“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就陪你!”
她跪得很用力,膝盖和青石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宴忱辞终于扭头看她,缓缓掀开薄唇,“不用你陪我,你走吧。”
阮棠也学他刚才那样不理他,将后背挺得笔直。
她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逼宴忱辞站起来!
想到以往宴忱辞那么心疼她,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害,阮棠便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这次不禁能让宴忱辞怜惜自己,还可以在姚兰这个未来准婆婆面前表现一番,简直就是双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宴忱辞没再理会阮棠,仿佛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了。
阮棠有点跪不住了,心里也有点崩溃。
怎么会?
为什么这次宴忱辞没有心疼她,顺着她的意思站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