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长房的一地鸡毛,施窈小心小意地侍疾,侍奉病倒的太夫人。
她就亲手喂个药,接了丫鬟拧干净的帕子为太夫人擦擦脸,闲着没事说个笑话,便得了个“孝顺”的好名声。
太夫人将一对血玉镯子套她腕子上,直说施窈是“贴心小棉袄”。
施窈喜滋滋谦虚道:“孙女做的还不够呢,孙女只盼着祖母早日康复。”
太夫人可烦死了长房一家子,也不耐烦见三房的人,见施窈这两日省心没招幺蛾子,便搂着她喊心肝儿、宝贝儿、乖宝……
肉麻得施窈直起鸡皮疙瘩。
容氏羡慕又遗憾,她怎么就没生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呢?
见太夫人和施窈都不搭理她,她讪讪地从厢房退出来,抬眼见一个八九岁的童子在老国公耳边说了什么,便见老国公阴沉着脸出去了。
容氏心中惴惴:大房又作什么妖了?
老国公径直来到祠堂,郑氏已苏醒,叫了心腹丫鬟嬷嬷来,悄悄地抬回去,祠堂里只有镇国公与施明玮父子两个。
父子俩跪在祖宗牌位前面。
施明玮挨了三鞭子,额头的伤也没养好,吸溜吸溜地抽泣。
老国公沉声问:“老大,你打了你媳妇?”
镇国公垂眸,老老实实说了前因后果。
“混账!糊涂!”
老国公好好把这父子俩骂了一通。
爷俩灰头土脸,施明玮都不敢抽泣了。
老国公见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实没眼看,生怕控制不住打死他,喝道:“还不滚!我训你老子,你倒好意思听!”
施明玮哪里敢听?
他只是没胆子走罢了。
闻言,一句不敢辩驳,一瘸一拐地滚了。
老国公踢了把椅子过来,坐了小半个时辰,镇国公也跪了小半个时辰。
老国公方道:“今日朝堂上是个什么情状,你具体说说。”
镇国公为官多年,记忆力好使,谁弹劾了施家,具体弹劾什么,一一向老父道来。
老国公闭了闭眼:“怎么五花八门的人都有?”
听长子细数下来,竟是满朝皆敌。
有几个为他们说话的,很快又败下阵来,说不过那些靠三寸之舌吃饭的言官。
镇国公道:“皇上动了怒气,我怕牵连他们,此事也不好分辩的,便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老国公问:“什么连休三妻的流言,怎么会传到外头去?”
镇国公羞愧得老脸发红:“儿子琢磨一路,想来是明武媳妇告诉亲家的,明玮媳妇怕也掺和了,她在娘家虽不大受宠,但因渔阳公主在世时颇为宠她,倒也结交不少勋贵与皇亲。”
老国公无言。
媳妇们都是狠茬子,没一个软弱好欺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将人逼得太狠了,又小看了她们,如今落这个结果,只怪自己狂妄。
老国公拍了拍椅子扶手,疲倦道:“看来,我们这司马昭之心,都快路人皆知了。太傅何止不支持,如今都扯上后腿了。老大,四皇子的事,你再细细思量吧。”
弹劾镇国公府的人,不仅有傅家一方的文官,还有宁远侯府一方的勋贵。
太子的势力竟也掺和一脚,大抵是察觉到了施家与四皇子之间的来往,这是敲打施家呢。
镇国公不妨老父打起退堂鼓,他的珠珠怎么办?
那是他的掌上明珠心尖宠啊,合该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难道是因为施窈回京,老父老母对珠珠宠爱的心便分薄了?
“父亲,与四殿下联姻,关乎我们施家百年富贵……”
老国公摆摆手,打断他道:“今日你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姻亲们退避三舍,你还看不懂吗?回去好好教导儿子们,好好约束他们。
妻,不可欺,不可辱。那晚只有明武媳妇、明玮媳妇、明秣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