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地!都给我滚出去!”
喊话的人是向浩民,绵庆县的县丞。他在本地已经置业,家在县城土围子里,佃户和田地在城外。
自从难民潮出现之后,赐庆县的部分难民被延寿教吸收,其余的难民对延寿教不信任想向东继续走,却被九阳县的民兵忠义军挡在边境不让他们继续走。
因此赐庆县不愿意加入延寿教的难民只能往南走,汇入了绵庆县。
绵庆县的难民压力不断增加,又没有足够的救济,终于发生了乱子。
许多村庄和田地被难民冲击,他们从偷盗上升为抢夺粮食、财物。向浩民也是接到了自己家佃户的汇报,这才带着几个衙役和几个巡检兵急匆匆地往城外自己的田里跑。
他觉得那些难民是一盘散沙,看到腰里别着刀的衙役和巡检兵,肯定会一哄而散。
而他家的田刚刚冬播,他只有保下了自家的佃户,明年才有收成。
总不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佃户被难民弄死,然后他再去招难民当佃户种地吧。
“你们这些贼人,小心我把你们全都抓进牢里去,滚,都滚!”
向浩民气势汹汹地觉得自己可以喝退自己田上的难民,却没想到这些难民竟然和他们对峙了起来,然后人越聚越多。
身为县丞,向浩民示意手下拔刀:“砍死一个他们就怕了。”
他的手下稍微有些犹豫,因为他们才不到10个人,佃户已经跑远了,手里虽然有刀,但是对面的人已经有了几十。
但是县丞开口,他们也只能拔刀威胁一下:“还不快走!不怕大爷砍死你们,丢到乱葬岗做个孤魂野鬼么?”
难民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声:“你是官吗?”
向浩民哼一声没有回答,还是他的手下答道:“这是我们的县丞大人,识相的赶紧都滚,今后再在这里看到你们,都抓进牢里去。”
那个难民居然说:“牢里要是管饭,我倒是更想进牢里,比在这外边挨饿的好。那个大人,这个县怎么一点赈济都没有呢?我们从隔壁县过来,好歹还有口粥喝。”
向浩民本来不想答,但是难民有点多,他心里有点发怵,就开了尊口:“我们这儿之前也造了流寇,被洗劫一空,哪里有钱粮。你们聪明点,赶紧往东、往南去,别在这停留。我们县自己都吃不饱呢。”
还是那个难民:“大人不说实话。到了这个县之后我没看到一个人挨饿,也没看到有几个本地的乞丐,你告诉我你们县吃不饱?我不信。不会是朝廷的赈济被你们这些官私吞了吧?!”
随着这个难民的言语,难民们胆子大了些,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我们遭了灾,没办法才四处逃难。到哪里都有赈济,就你们县没有,肯定被你们私吞了。”
“就是!遭了流寇还过得这么好,鬼才信。”
向浩民听着他们的话肚子里气极了。他很想大声解释之前本县的泼皮乞丐也不老少,但是那些玩意儿去给延寿教扛了次活以后,就有一半人入了延寿教,跟着去了冕州或者赐庆县。
事情在绵庆县传起来以后,穷得过不下去的或者其他乞丐,都往赐庆县或者冕州跑。
本地遭了流寇大家都不富裕,也没那个心思发善心给乞丐,本县的人凡是看到乞丐都不给钱粮,反而主动劝他们去找延寿教。
最穷的一批人走了,绵庆县秋收后才恢复了一点元气。
可是他不可能把这么多的解释说出来,而是大喊一声:“给我把那个开口的抓进大牢!他是刁民。”
衙役和巡检兵带着刀上去抓人,那个难民就开始跑。结果看到衙役和巡检兵凶恶的样子,开始有难民乱喊乱叫,引来了更多的难民。
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的,难民忽然暴动,拿起棍棒就和官府的兵干了起来。
凭借人数优势干倒了一两个人之后抢到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