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宫是专门用来设办宫宴的地方,但像这种不年不节的设办宫宴,还真是少见。
沈时宴的仪仗到了殿外,便由太监们将他抬到轮椅上,可原本应该是首领太监推着轮椅进去的,他却还是让孟舒跟进去。
孟舒有些犹豫了,连忙跪下,“太子殿下,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敢跟随太子殿下赴宴,以免坏了规矩,丢了太子殿下的脸。”
“哦?”沈时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是怕丢了孤的脸,还是怕进去看到某些人?”
她再次震惊,难以置信的对上沈时宴的视线,他怎么知道的?
就在刚刚仪仗来的这一路上,沈时宴便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才想起来,当年谢景初上京借读,住的就是商户孟家。
后来又因为情爱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皇帝龙颜大怒,而其中的女主人公就叫孟舒。
“别让孤说第二遍。”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孟舒暗自踌躇,最后还是迎着头皮推他进殿。
一进来,声乐立马停了,奴才们纷纷下跪行礼,而沈时宴行动不便,也只是嘴上向皇帝还有皇后行礼。
主座上头发花白又极具威严的便是皇上,旁边坐的则是和他年岁相差甚多的第二任皇后,既不是长公主的生母,也不是沈时宴的生母。
“儿臣因手底下的宫女出了点差错,故而来晚了,还请父皇母后责罚。”
在皇帝面前,沈时宴装的还真是一个乖儿子。
但皇帝对他似乎很严厉,只是冷着脸回了一句,“宫女出错打一顿便是,还让朕三番五次的差人去请你。”
沈时宴深深低下头,“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心慈手软了。”
孟舒一阵唏嘘,就他这样的还能说自己心软?刚刚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呢。
只是,她全程不敢抬头,生怕一旁的沈淮序还有谢景初认出她来。
“好了,好了,本就是宫宴,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皇后打圆场道。
皇帝没再说话,孟舒便推着沈时宴到席位上就座。
原本她想放下沈时宴就退到后面去,谁知沈时宴就像是能洞悉她的心思一般,在她放稳轮椅后淡然开口:“孤的腿麻了,你给孤捏捏。”
“……”孟舒一阵无奈。
这腿都摔断这么多年了,还有知觉吗?
但没办法,眼下她是奴婢,又是在和宫里当差,事事还需谨慎小心,只能听话的蹲下,尽量转着身子,背对着谢景初。
这时,坐在席位上的谢景初也察觉到太子身边的宫女侧影有些眼熟,时不时朝那边看去。
林疏棠则是帮他剥开一个橘子,笑着递给他,顺便提醒道:“夫君,今日事皇上设宴,你还需谨慎一些。”
谢景初登时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姬作舞。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转回脸来的林疏棠神情立马沉到谷底,因为从刚刚太子进来她就注意到了,身后推着轮椅的那个宫女就是孟舒。
大婚之日长公主和她说,孟舒到了一个和谢景初再也不会见面的地方,却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又见到了,这才短短的两个多月。
而且,还是跟在沈时宴的身边。
曾经她那般拒绝过沈时宴,不知现在沈时宴会不会记恨她,从而再帮孟舒这个贱人一把。
孟舒蹲着按了许久,沈时宴的腿还麻不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的腿麻的不行,实在坚持不住了。
于是抬头想询问沈时宴,能否休息一下?
可这一抬头,正好撞见沈时宴的眸底一片温柔,朝着这宴会的某个角落,忘我的流露着真情。
她偷偷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正是谢景初那边,惊的她赶紧收回眸光。
“想死?”沈时宴眼神未动,“孤叫你停下了吗?”
孟舒抿了抿唇,赶紧继续手上的动作。
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