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当即反对道:“大母,此乃太极殿,并非断案之处。几具尸首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是朕派人为之?”
贾氏反问道:“圣人这是心虚了?不敢当面对质?你敢行打压各家之事,又置沈居安的陈情于不顾。哀家说的是,烧毁陇西韩氏的私家寺庙,并未提及你要杀商九娘。”
高崇的脸刹时全白,当着满朝文武,他这等于是不打自招。但是,他根本没有做过。高崇望向下首位的萧寅,萧寅一言不发,垂眸敛目。他刚下旨让商离回来,当夜便出事,很难让人不与萧寅联系起来。三年来,萧寅始终耿耿于怀,夜枭折戟于漠北,是他生平之耻,苦于没有机会报复。
“谢卿!”贾氏高喝一声,“后宫不得干政,哀家明白,但此事关乎大齐各位股肱之家,圣人有嫌疑,哀家这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谢道祥这才上前道:“臣与安少卿查看过尸首,其中八人乃是宫中的羽林卫,其余十人并非羽林,也无身份路引,还未核实其身份。”
“圣人,你还有何话说?”贾氏质问高崇,“你是要杀定国公,还是商九娘?定国公,陇西韩氏乃是我大齐开国四姓之首,我大齐所行法典皆出自韩氏之手,韩氏历代以编撰法典为己任,兢兢业业,开业授课,门生遍布朝野,为我大齐立下不世之功。自韩充叛离北燕后,定国公卸去朝中所有职务,修缮法典,教书育人。如今发妻亡故,定国公于私家寺庙中为其超度祈福。不知为何要受此劫难?至于九娘,她确实有错,可她当时年少无知,且去了漠北三年,你也成亲了,此事也该过去。你为何还要对她痛下杀手?当着文武百官,圣人应该有一个交代。”
高崇怒不可遏,“朕没有做过!你们随便拿几具尸首,就说那是羽林卫,受朕的旨意,可是证据在何处?已经死无对证!先前,常山公主与韩凛议亲,贾严纵火烧定国府,难道是受先帝之命不成?大母,朕要杀一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授人以柄。”
高崇很憋屈,他乃帝王之尊,所行之事不用对任何人交代,可他偏偏处处受制于人。一道禁婚令,限制世家继续做大,却被说成是禽兽之举,冷血无情。
“把尸首抬上来,让圣人好好看看。”贾氏相信谢道祥和安荣茂,一位是刑部尚书,一位是大理寺少卿,他二人亲自勘察现场,亲自查验尸首,绝对不会有错。
高崇不想认也不行,羽林卫的令牌就在这几个人的身上挂着。他命人把令牌上的人一一找来,防止有人故意假冒。可所有羽林卫在殿外候着,确实少了八人,正好是八具尸首,一个不差。
“中郎将,朕问你,这些人中有五人昨夜轮值,但在午时末刻,你调整轮值,由另外五人换下。他们是向你告了假,还是有其他原因?”高崇问罪叶旭,“今日,这八人未归,你又再度调整轮值,却未写明八人去向。”
叶旭跪地行礼,“末将失察,还请圣人治罪。这五人前几日在一起饮酒,染了风寒,相互传染,在宫中轮值恐传染贵人们。因此,末将才停了他们的轮值。可今日一早未见他们前来应卯,末将怕是病情严重,因此又调整轮值,不敢有失。”
“朕在问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末将昨夜在宫中当值。”
高崇哑然,他想自证清白,也找不到理由,叶旭的行为,也可以说是受高崇之命,因为他是羽林中郎将。又有谁人能私自调派羽林卫呢?
高崇想到一个人,从太皇太后出现后,这个人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隔岸观火。这个人,就是萧寅。
“臣启圣人,其余十人身份已经查明,乃是征北军精锐夜枭。”安荣茂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仵作验尸时,发现这十人身上胸口的位置,都有征北军夜枭的纹身。夜枭为了不在被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