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帕恰?皮卡德只有三个孙女,没有孙子,就像华国人一样,他也是重男轻女的典范,所以,当时还在肚子里的我,已经被人为定下了性别。”
皮卡德家族重大创伤后的第一个男丁,总是难能可贵。
郑媗也猜到了,那个叫帕恰?皮卡德的男人是陆南的爷爷。
只是,对他来说,却同仇人无异。
陆南红色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因为他们想要谋夺皮卡德家族的财富。”
不惜代价地让她背负了所有痛苦。
“他起初根本不认我,所以我才跟了外公的姓氏,可是皮埃尔叔叔始终固执地不肯妥协,眼看后继无人,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五岁那年,我的身份还是被外公发现了,只记得他和我父母爆发了激烈争吵,几乎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媗媗姐,你相信命吗?”
陆南突然对着郑媗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整个人透着脆弱又无助的悲伤。
不等郑媗回话,他沉痛道:“我信。”
“意外总是来的那么快,没多久,我父母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双双去世,外公也一病不起,我的身份就此搁浅。”
“帕恰?皮卡德又死了一个儿子,哪怕只是他最厌恶的儿子,但多少也是会有点感伤的,不止皮埃尔叔叔成了他的眼珠子,就连我这个不值钱的孙子也跟着水涨船高,进了皮卡德家族的大门。”
“后来,皮埃尔叔叔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友,固执地不肯正常结婚生子,他才愿意对我正眼相看,也就是近几年的事。”
陆南耸耸肩,故作轻松,“媗媗姐,这就是我的故事。”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悲凉,“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这么狗血的恩怨情仇事故也能发生在她身上,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郑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言语匮乏到如此地步。
顿了许久,才淡淡地开口,“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暂时不能买陆氏公馆?”
她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看陆南的衣食住行,也不像缺钱的人。
“因为帕恰?皮卡德还没有死。”
陆南语气幽幽,红眸中闪烁着滔天的恨意,而后便是冷哼一声,“不过也快了。”
“在他死之前,我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尤其是和陆家老宅有关的一切。”
“因为,在他的遗嘱中,我是皮卡德家族的继承人,继承了家族过半的财富。”
“前提是,我必须改回皮卡德的姓氏。”
这也就意味着,她要舍弃陆这个姓氏,甚至是陆南这个名字了。
陆南意味不明地看向郑媗,“媗媗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隐瞒自己的性别,只为觊觎皮卡德家族的财富。
她望向郑媗的眸中,带着一丝浅淡的希望,也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
在这凉薄的世上,她也希望有个理解她的知心人,能让她不再孤独前行。
郑媗别过脸,双眸直视直视前方,“善恶终有报,你只是拿回你自己该拿的。”
她没什么说教的立场。
而且皮卡德家族能有今日的财富,也是靠着侵吞陆南她奶奶和外公的家产。
陆南拿回去,也无可厚非。
本来她身上,也确确实实流着皮卡德家族的血,也不算彻头彻尾的诈骗。
就像她,心安理得地拿着郑家的股份和财产,这些也是她应得的。
为什么要拱手相让给自己的仇人呢?
郑芯,她不配。
陆南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哽咽的语气尤显迟疑,“媗媗姐,你真的认为我没错吗?”
这么多年来,她在良心和仇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