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倒是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是黑蛟的。”
他脱下沾血的外衣,换上陈映澄递来的衣裳,确定陈映澄无事后,他坐下喝了口茶,讲起今天的事情。
“幻术破解后,我们找到了黑蛟藏身的地方,在固江的上游,有一汪深潭。”
“那条密道也是在潭底修建的,在被我们打伤后,他便要躲到密道里去,过几日都是阴雨天,我怕他借机跑去旁处,便追到了密道之中。”
他又喝了口水,陈映澄眼巴巴地盯着他:“然后呢?”
“然后……”他故作神秘,轻轻一笑,“然后就把他抓住了。”
陈映澄:“……这算什么呀,一点悬念都没有!那你怎么还弄了一身血?”
江随山道:“也不知道那密道里到底有什么宝贝,我追他到了密道入口,即将把他擒获的时候,他忽然疯了似的显出原形,体型增长数倍,硬要往密道里面钻,但却把密道入口给堵住了,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拽出来。”
说到这里,江随山眸色暗了暗,道:“拽他出来之后,他的脑袋被削去半截,密道入口被乱石掩盖,他的另外半截脑袋也不知所踪,鲜血染红了整片潭水,我身上的血也是那是沾上的。”
“嘶——”
原本有些诙谐的画面忽然变得可怕起来,陈映澄倒吸一口冷气,问:“你们之后有再探过密道吗?”
江随山摇摇头:“潭水太深了,水性最好的在里面最多也只能待半个时辰,那些乱石又太大。”
“黑蛟解决了就好,也不必为了这种小事忧心。”
“这怎么能是小事。”发现陈映澄有些心不在焉,江随山将她拽到身前,单手攥着她两只手腕,“还在想秦向栗的事情?”
陈映澄嗯了一声,“我想不明白,杨柳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花绍婴的师父,自然知晓花绍婴对夏侯家的恨意,故意向她透露蛊虫之事,鼓动她,他们对夏侯绫下手,是出于什么目的?”
江随山摩挲着她的手背,道:“今日百里言冬去探望谢友晴,发现她的状况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生病。”
陈映澄:“怎么说?”
“百里言冬毕竟对这些东西不熟悉,他刚开始修炼,也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不对劲,或许她昏迷不醒是外力原因。”
“也是杨柳生吗?”陈映澄问。
江随山摇摇头,“我不清楚。”
他叹了一声,脑袋靠过来,贴在陈映澄肩上,“澄澄,我现在有些后悔……”
后悔将她卷进来。
当时陈映澄说要留在赤日城,他只顾着高兴能时常与她相见,却忘了赤日城有多么险恶,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现在这些眼睛似乎转移到了陈映澄的身上。
“澄澄。”
他的声音很低,像只在暴雨中淋了整夜的小猫,虚弱,不安,用尽全身力气抓着陈映澄的手腕,寻求一丝慰藉。
“你回青宝城去吧,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去见你好不好?”
“……不要。”陈映澄捧着他的脑袋,用力晃了晃,“你是不是在水里待太久,脑子也进水了?你当我回青宝城就不会再管这件事了?”
“哭魂藤的案子我定会追查到底的,南杨庄那些哭魂藤已经陆续枯萎了,几十条人命,他们的家人该多绝望,冷成光与司妖部的人也已经追到水兴城,暗中联合三法司追查李家的车马,这已经不是谁来解决的事情了。”
江随山闷不做声,许久才道:“南杨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到半点消息?”
“青宝司暂时压了下来,一来避免引起恐慌,二来也是怕打草惊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
“我们收到了冷成光寄来的信件。我和师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