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对不住你们。”
“对我,你不用道歉,我是你的亲姐姐,长姐如母,我为你,都是应当应分的。但母后和母妃不一样,你只记住一点就好,母后和母妃是真心疼你的,她们从来都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你不需要用这一辈子去偿还什么,你只要尽到为人子的本分就够了。
至于凌芸,她是你的妻,是伴你一生的枕边人,我现在嫁人了,母后和母妃也会老,我们都没有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护着你了,即便是将来你有了儿女,他们也会成家立业离开你,只有凌芸,她才是唯一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其实我在你们赐婚之前就告诉过她关于你的身世,告诉她你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处境,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你对她是真心的,当她看到账本之后,明知前路艰险,还毫不顾忌地选择你,这是你的荣幸,也是你的责任。
不论将来你是否会纳妾,还是其他不得已的情况下娶别人,请你务必拼尽全力保护她,保住她正妻之位,一生爱她敬她,这是姐姐对你唯一要求,望你不要做那负心薄情之人。”
一听此话,景明愣了一下,痴痴地问:“姐,你是在说父皇吗?”
景昕摇头,“我不觉得父皇是。”
“父皇真的爱母妃吗,他为了九州天下,未立她为后,未立大哥为太子,未留她名分,她是不是很恨他?”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爱是恨,就像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疯假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恨,真真假假,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姐,你从始至终都知道的对不对。”
“对。”
“所以,每年除夕,父皇去西苑守岁,其实都是去陪母妃对吗?”
“据我所知,八年来,她都闭门不见,他只是在门外站一会儿就回皇极殿了。”
景明惊得说不出话,景昕转头望着窗外灰白的天,感叹道:“兰因絮果从头问。”
夜半听雨起落声,无眠。
恍惚听到帐内传来几声咳喘,秋菊即刻惊坐起来,隔着纱帘,急着问道:“主子可是要喝水?”
“不......咳咳......”凌芸难耐发痒的喉咙,又咳了两声。
闻声,秋菊起身,一边点灯,一边道:“奴婢还是给您倒水吧。”
不一会儿,秋菊回来,稳稳地将手里的茶碗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挂起一半的帷帐帘子,看凌芸作势起身,忙上前扶着,伸手拿了床里的软枕垫在凌芸身后。
“主子慢些,往后靠着坐,会舒服些。”随后端起茶碗,拿瓷匙舀水,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凌芸,“是存着的开水,您试着喝一口,仔细烫。”
一时苦涩入口,惹得凌芸蹙眉抿嘴,从沙哑的嗓子里溢出破锣般的声音,“什么东西?这么苦?”话音未落,她就品出来了。
“是菇娘的宿存花萼泡的水,最是清热止咳,主子且先忍忍吧。”
话未说完,秋菊就有点后悔了。因着连日照顾凌芸,她也熬了好几宿没怎么合眼,一时头脑不清,说出的话并没有过脑,是以心内极其懊恼——真是失误啊!
菇娘,又名灯笼草,有红黄紫三色,以红菇娘和黄菇娘最为常见。其果、草、萼皆可入药,有清热利尿、消炎镇喘、止咳化痰等功效。
菇娘的浆果呈樱桃大小,味甘甜美,可做蜜饯果酒等,是稀有的食用与药用并存的水果,仅产于襄城、东都两地,为羲家的庄园垄断。
去岁,在羲家的时候,凌芸特意从覃氏那里淘了些红、黄两色的菇娘,诓着没见过菇娘的景明吃了酸苦的红菇娘。
当时景明那副纠结的脸闪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