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几个人正在我宫中绣春蚕礼的荷包,魏贵嫔也来了,说武婕妤武言已经哭得昏了过去,送回了自己殿中。
“不必管她,咱们绣咱们的。”陈妃手巧,桃红柳绿娇嫩的颜色,在她白皙的手指间不过说话功夫已经编成了一朵儿攒心的梅花儿,玲珑过梁。
“既是事关后宫嫔妃,那皇后娘娘怎么说?”我问魏若淳。
魏贵嫔看样子不只知道来时说的那几句话,还知道些别的事情,只是被陈妃一顿举手发言打住了。
“皇后娘娘最喜欢武婕妤那孤僻性子,看她可怜,会帮着说话的。”陈妃又抢答了。
我寻思着,这后宫百事通非陈妃莫属啊!百事通兼“宫太爷”,又明白还能断案——我由衷赞叹。不想,一边的魏贵嫔和辛离离听完陈妃的话竟是也都点了点头。
我不语,若是这样那就听着吧,左右后宫的事若是缠杂上前朝的事,最好还是不言语。
几个人絮絮说着话,晌午将到,手里的荷包七七八八也绣了五五六六。
“娘娘,按您的意思,各位娘娘的午膳已经摆在咱们殿里了。做了一上午活计,各位主子也累了,都歇歇,用膳吧。”铃铛领着几个小宫女端了水来给我们洗手。
“臣妾就爱娘娘带进宫来的这几个姑娘,说话做事各个爽利清明,还各有各的好看。”魏贵嫔和小舟她们几个都熟悉,尤其喜欢敏捷多姿的铃铛。
“进宫来自然是挑了标致的!万一哪个被皇上看中,给了位份,那贤妃娘娘不就多了个帮手儿?”陈妃端详了一下铃铛,又看一直站在一边儿伺候针线的兰桨,刚想瞧一眼铁锚,我铁锚甩着脑袋就跑了,还不忘拉走了进门儿送茶水的小舟。
“要给娘娘们送茶呢,你拉我干什么?”小舟问。
“她们不渴,渴了就不说话了。”铁锚脑袋都抡出了火花儿。
辛才人实在想笑,又不好意思,扯起布面装作看料子,又在料子后面冲着我咬嘴唇。
我撩了撩睫毛,示意她不用憋着,憋出内伤,像我一样脖子疼。
下午的时间本来也是打算在绣荷包中打发掉的,不想吃过饭,皇后打发了恬栀过来找我去说话。
稍加整理,换了衣裳,我便乘着轿子到馥春宫里来。
彼时,春已盛,馥春宫日光丰沛,遮了扇子走路犹是落了一头的暖洋洋。
“皇后娘娘。”皇后提醒多少次是她的事情,每次见了我仍是乖乖行礼。
“贤妃来了,过来坐吧。”皇后笑着指了指她旁边的椅子。
因为正妃的身份,这个位置我也坐得,只是谦逊一些总不会有错,便接了恬栀手里捧来的茶亲自给皇后奉上,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泽姐姐叫我来有事?”我拈了一颗水晶盘子里放着的蜜渍山楂放在口中,顿觉一阵酸气冲上天灵,满口的牙都要倒了,“哎呀,好酸。”忙用茶漱送下去,还是留了一腮的酸爽。
“姐姐的牙口真好,能吃这么酸的东西呢?”我苦笑道。
“这是本宫着人专门给你预备的,吃着不好吗?”皇后也笑道。
“啊?”我这是犯了什么错了,竟要被处以此“极刑”。
“今日一早你们来请安,瞧着你总是以帕掩口,似有作呕之状,本宫想着,妹妹莫不是有喜了?这才预备下酸山楂,想着与你说话时,不舒服了可以吃一两个解解。”皇后瞧着我还是呲牙列嘴的,忙招呼恬栀又给我上了一碗葡萄露。
“哪里是有喜?”我笑道,“是绣花绣得脖子疼,觉得头昏昏的才想吐。哎,无所谓了,反正吃下泽姐姐给的山楂,再头昏都醒了。”
皇后笑得挺不好意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