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面,柳大人亲自浣手,用布巾擦净,告罪坐到了我面前。
小舟拿了丝绢附上我的手腕,由柳大人诊治。
约有五六个吐纳气息的时间……
“娘娘近日可有服食青黛、玄参又或者水牛角类杂药所制的药剂或吃食?”柳大人整理好袖口,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连病了都不爱吃药,吃得满口苦涩难耐,别说吃食里了,怎么会放药进去?”
柳大人起身向着一边旁坐听叙的皇帝抱了抱拳:“皇上,贤妃娘娘确实并无大碍,也不见染痘疾之初浮躁快速的脉象,一切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问道,似有些着急。
“刚才柳大人问贤妃娘娘有没有服食过青黛类的药物,是何意思?本宫听说青黛、玄参、水牛角皆是辟毒解热的良药,若药材上乘纯净,最是能避这痘疹花毒之类的病侯。莫不是,莫不是娘娘早知这绣枕里藏了能过人病气的东西,自己早早就服了药下去?”
我看着说话的陈妃……
太后娘娘说她就是心直口快,三两不着,并没什么坏心眼,真的假的啊?要是真没什么坏心眼,那这个人就是缺心眼儿吗?
我一个大周首辅国公爷的女儿,和皇帝自幼相识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又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妃子,抱个这东西进来是打算害谁?害我的丈夫皇帝?害我婆母太后?还是害公主,就算七扭八歪地说害公主还算有可能,可刚才公主的贴身宫女环翠也说了,这东西是公主在晓月亭捡的,晓月亭离着馥春宫十万八千里,都够孙猴子腾云驾个雾了,我怎么晓得绣枕会被公主捡到?
这明明就是有人想要害我好不好?!
当然这样的话我用不着和她争辩,因为除了她说话不过脑子,现在在这里的人谁都明白,这支喜鹊登枝的绣枕,这块来历不明的污秽布片是有人放进了我的绣枕,若说被害,我首当其冲!
一旁的辛才人忙拉陈妃低声道:“娘娘急糊涂了吗?贤妃娘娘公府出身,与皇家一气连枝,哪有人会害自己家人?”
我看着皇帝也在极力思索原委的脸,觉得有件事情倒是陈妃提醒了我——柳大人说的那些什么青黛、玄参,又是什么水牛角……我是什么时候吃下去的呢?那些又是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