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不能全怪左良玉私心作祟,如今想来,也有杨嗣昌驾驭不当之责。
当年左良玉追着张献忠打,先是在平利大败张贼,俘获其心腹谋士及妻子,加太子少保,挂平贼将军印。
杨嗣昌觉得左良玉傲慢难以驾驭,便暗许贺人龙取代其平贼将军之职。
不久左良玉又在玛瑙山大败张、罗两部流贼,风头无俩,杨嗣昌找不到借口解左良玉之职,便对贺人龙说,任职之事稍后再说。
贺人龙因此怀恨在心,竟将此事告知了左良玉,并率兵回陕西,致使李闯溃围而出。
之后开县大战,左良玉不听调遣,坐望观战,这才致使开县大败,张献忠突出包围。”
这时旁边一人道:“说来说去,还是怪贺人龙、左良玉这两个武将私心太重,不顾大局。”
万元吉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即话语一转,道:“我听说那兴崋王刘升极重武将、士卒,怕是不知武将权重没有约束的后果。
一两代雄主在位,这祸端自不会显现,但其后君主暗弱,武将权势太重必会酿成大祸。
今改朝换代不可避免,我等便该不计私德有损,入仕新朝,辅佐圣君开创盛世。
千秋万代不可求,却也不可使其三四代而亡,让这天下再陷入战乱之中。”
李邦华深深看了万元吉一眼。
感情这人把杨嗣昌、左良玉、贺人龙的事拿出来说一大堆,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万元吉竟有这般好的劝谏之才?
刘同升原本对万元吉吧啦一大堆大明旧事颇为不满,此时却眼睛一亮,跟着道:“吉人(万元吉)说的不错!往事已矣,大明难救。
我等既读圣贤书,当不可坐视天下百姓没安稳几十年,又陷入兵灾战乱之中。
况且,李公就算不为天下百姓着想,也该为后人、为宗族考虑下吧?”
后面这句话就很实际了,因此刘同升点到为止。
虽然众人都没说,可哪個此番准备仕崋,没有为自身能施展才能、为亲族在新朝更容易为官做考虑呢?
公私两利,正是他们的追求。
李邦华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们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但老夫已年近七十,本就无意为官。
另外,老夫乃是在家守丧,而非致仕,终究有些不同。若是仕崋,岂非晚节不保?”
“李公,晚辈也是守丧在家啊。”万元吉提醒道。
“诸位所想老夫都已明白,便让老夫考虑些时日,如何?”说着,李邦华端起茶杯,却是暗示几人该离开了。
几人知道这事确实需要时间思考,见李邦华下了逐客令,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杨廷麟又转身道:“李公若考虑好了,便与我等一起前往南京,觐见兴崋王。
届时我等十几位江西士人,一起出仕新朝,想必能传为一时佳话!”
李邦华露出一丝苦笑,没有答话。
他承认此番被刘同升等人说得很是心动,但还是决定不仕崋。
还是那句话,他年纪太大,又是在职的大明官员,不想搞得晚节不保。
然而次日,又有两个人来到了谷村。
其中一位李邦华认识,乃是大明的江西右参议、提督学政,侯峒曾。
另一位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崋军那种灰绿色军装,却难以通过装饰辨认级别。
因为谷村足有一营崋军驻守,崋军将士又与百姓亲近,如鱼如水,李邦华也通过村民对崋军有了不少了解。
据他所知,崋军是能从军装上看出“军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