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只怕要乱成一团,难怪父亲宁可外放也不愿意进京,我总算知道这里头的用意了。”
庞回轻轻点头,“伴君如伴虎,离权力中心越近也就越危险。不过为人臣子的,自然是圣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了。以老爷的性格和脾气,你倒不必特别担心,让他去结党营私、受贿舞弊,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惠滨忍不住笑道,“这倒是,像父亲这样耿直的清官也不多见。”
两人刚回到客房,便有婆子送来了点心水果,“大小姐吩咐拿来的,还问舅少爷和庞先生有没有要浆洗的衣裳?今儿天气好,这会儿洗完了,明儿一早准能干,不耽误穿。”
惠滨见盛南锦想得周到,也不与她客气,笑着道,“既然你都提了,就辛苦把我们赶路时穿的衣裳洗出来吧,只是为难你了,那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婆子忙道,“瞧您说的,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能为舅少爷出上力,那是我的荣幸。”
这话倒也不假,刚刚盛南锦便吩咐下来,但凡是服侍了惠滨和庞先生的,回头都有赏赐。
她出手向来大方。
婆子美滋滋地抱着脏衣服出了门。
庞回佩服地道,“大小姐心细如发,连这种小事也想到了。”
惠滨却心疼地道,“她越是这样,我这心里越是不好受。想她一个没有母亲护持,自幼跟随祖母生活的孩子,若是连这点儿眼色也没有,怕是早就被吃的骨头也不剩一根了吧?若是姑姑还在世,那沈家还敢这样无法无天吗?”
内宅中没有母亲的孩子的确活得不容易。
庞回道,“虽是这样,但大小姐平安长大,明事理,懂规矩,姑太太在天之灵也该欣慰极了。不过你说得也对,沈家的手段的确脏了一些。这倒不算什么大事,想要教训沈家,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惠滨眼睛一亮,“庞先生有办法?”
庞回道,“你仔细想想看,那沈家不择手段想要求娶大小姐,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
惠滨毫不迟疑地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看中了父亲的身份,想要借着这股东风,让沈集的仕途之路顺利一些。”
庞回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帮沈少爷一把好了。”
惠滨诧异地道,“帮?怎么帮?”
庞回微微一笑,“等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关上了门,悄声商议起来,其间偶尔传出惠滨‘嘿嘿’的奸笑声。
盛南锦很快便收到了惠滨明日要去季家的消息,她十分意外,向甘兴媳妇问道,“季老爷回来了吗?”
甘兴媳妇道,“听说季家大少爷在家。”
原来如此。
盛南锦便吩咐她和陈六儿媳妇帮着准备些礼物,明日让惠滨带过去。登门做客,总不好空着手。